朱临海已经五十多岁了,当年他一毕业,就来到了聚光灯报社,后来就也没有再离开过。
聚光灯报社,可以说是他看着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的。它就像是朱临海的孩子一样,朱临海在它的身上,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可如今,这份心血,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如此一来,如何不让朱临海心寒。
朱临海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正好看到陈继明从前的办公桌。就是陈继明那个罪魁祸首,让聚光灯报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一想到陈继明,朱临海的心里,就有着滔天的恨意。
朱临海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陈继明。他想了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电话簿,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名字,然后拨了出去。
一阵短暂的忙音之后,电话终于被接通,只听见朱临海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喂,是我……现在有个人,想要你去处理一下,你好好教教他,要怎么做人……他叫陈继明……好,事成之后,我会把钱打到你的卡上。”
说完,这些话以后,朱临海就挂断了电话。他看着窗外,嘴角弯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冰冷无比。
第二天一早,陈继明还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他等了会儿,见那敲门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认命地叹了口气,起身穿上拖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去给来人开门。
从前在报社,每天都要早起,现在好不容易离职了,这才第一天,却连个好觉都不让他睡。陈继明想到这儿,就有些烦躁。
开了门,见是张启东,陈继明愣在了原地。张启东见他是这样的一个反应,顿时乐了,说:“想什么呢?还不快让我进去坐坐,想冻死我啊?”
陈继明听了这话,这才回神,侧过身子给张启东让出了一条道儿,还不忘问他:“你怎么来了,警局今天放假啊?”
“怎么可能呢。”张启东自顾自地坐下了,顺手地还给自己倒了杯水。陈继明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也觉得好笑。这张启东,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我今天出院了,警局都没回呢,就先来你这儿了。”张启东喝了口茶,这才接着说道。
陈继明听完了张启东的话,联想到之前他说要让自己时刻关注着朱临海的动向,就以为他是为了这件事儿才来的,于是开口说:“真是不好意思,报社卧底那事儿,你恐怕得另请他人了。我现在从报社离职了,没办法再帮你关注着朱临海了。”
张启东见陈继明误会了,就急忙同他解释:“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件事儿。离职了也好,就聚光灯那种破报社,谁去谁倒霉,犯不着在那里头白白浪费你的大好年华。”
陈继明见张启东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就有些奇怪:“那你没事儿来找我干嘛?”
“我这不是看你离职了,就来探望探望你嘛。”张启东微微一笑,有些调皮的说。
对于张启东的这句话,陈继明是不信的。他要是真有那么闲,早就趁这时间破案子去了。空集已经犯下了两个案件了,如今还是毫无头绪。警局为此还特别设立了空集行动小组,张启东忙的四脚朝天都来不及,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看他呢。
“你不会是担心我吧?”陈继明问他。见张启东把玩着手里的钥匙不说话,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自从那两封信被刊登出来之后,聚光灯报社虽然被外界喷得很惨,但其中要说被喷得最惨的,那当之无愧就是陈继明了。
因为聚光灯放出来的那份空集的信,是被陈继明润色了以后放出来的。他身为记者,明知这么做不对,却依然这么做了,实在是不可被原谅。虽然后来陈继明又将那两封信寄给了李民所在的报社,但群众却看不到这一点。他们只会揪着陈继明的过错不放,并且同时无限地去放大。
陈继明叹了口气,对张启东说:“你放心吧,我没你想象得那么脆弱,不就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的口诛笔伐嘛,没什么好怕的。”
张启东点了点头,他见陈继明今天的状态也的确还可以,就信了他的话,想了想,又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陈继明犹豫了一下,因为怕张启东担心,所以他并没有把心里真实的想法和打算说出来,而是说:“在聚光灯做牛做马干了这么多年,现在就当是休假,让自己好好地放松一下,反正这些年也攒下来了点儿积蓄,找工作的事儿,暂时还不着急。”
张启东也默认了他的这个想法。也是,累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能休息的机会了,干嘛不休息呢。
张启东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时间也不早了,该回警局去了,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案子等着他呢。他站起身,对着陈继明说:“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陈继明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儿,我就不送你了。”
张启东点了点头,大步离开了陈继明的家中。
被张启东这么一搅和,陈继明也彻底没了睡意,索性就穿上衣服,起床出门买早点去。
陈继明到了楼下的早点摊,买好了豆浆和油条以后,就开始拎着东西往回走。在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忽然有两个人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陈继明给撂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