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的请求,对张启东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没有理由拒绝。他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了桌上的那几包中药,转身离开了档案室。
这天晚上,张启东就带着卷宗找陈继明去了。后者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菜,说:“咱俩认识了这么多年,因为工作忙的关系,所以也没怎么好好儿地款待过你,这次,就多做了些好吃的。你就敞开了吃,管够。”
张启东听了他的话也笑了,说:“可惜童童这孩子不在,不然的话,非得将你吃穷了不可。”
陈继明听他提起童童,就问他:“对了,童童怎么没来?”
“她今天去她妈妈那儿了。”说起童童的妈妈,张启东的神色登时便变得有些不自然。
陈继明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说:“这样也好。我们今天要讨论案情,对童童来说,也太血腥了些,她不在也好。”
张启东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对陈继明说:“继明啊,有个事儿吧,我得先和你说一声。”
陈继明见张启东神色不太对劲,心里隐隐猜到应该是个案子有关系,神色不由的一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其实,这个案子很早以前就已经结案了。”
“什么?结案了?”
陈继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翻开张启东递过来的卷宗,细细看了起来。
就在今年三月份的一个晚上,一对情侣在公园的喷泉旁被杀害了。两人均是被活活勒死,死状极惨。
而凶手,就是那个流浪汉。现已抓捕归案,因为考虑到他杀人的时候喝了酒,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所以官司还没有结束,还没有决定到底该怎么判。
陈继明看完卷宗,就对张启东说:“这个流浪汉一定不是凶手。凶手在两个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所以,他至少是很聪明的。但流浪汉,不是我歧视他,但我真的不认为他是空集。”
张启东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和陈继明是一样的。他对着陈继明说:“继明,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重启案件,把这个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不会让空集逍遥法外。”
张启东到底是警察,查案会比陈继明方便很多。陈继明点了点头,这天晚上,两人喝酒谈天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一个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出了家门,揉着自己重如千斤的眼皮,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的,似乎早起这件事情让他很不爽。
走着走着,忽然被地上的一个障碍物绊了脚,害他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男子更加不爽了,骂了句娘,然后扭头想看看这个绊倒了自己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不回头还好些,这一回头,男子吓得怔在原地,全身都僵住,半寸都不敢再挪动。
地上的,根本不是什么障碍物,而且一个活生生的人!
男子怕极了,倒退了两步,然后再也忍不住,拔腿就跑开了。跑出了好久,才想起来要报警这事儿。他哆嗦着手,从裤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因为实在是颤得太厉害了,期间手机还掉落在了地上。男子咽了口口水,左右看了看,见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才敢蹲下身子把手机检了起来。
男子拨通了110,一听到人声,就不住地喊:“快来人呐!死人了!死人啦!”
另一边,警方一接到报案,就立刻出动了。他们问清楚了死者的位置,就立刻驱车前往。
现在时间还很早,但是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过来的时候暖洋洋的,跟舒服,可是眼下没有人有心情去关注车窗外的太阳。
张启东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表情阴郁。坐在后排的小警员忽然出声:“这个案子,不会又是那个空集干的吧……”
他身边的另一个警员听了这话,没有开口,但单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里,也是认同那个警员的话的。
“现在连现场都还没有看过,不能妄下定论。如果你们现在就抱着这样的一种猜想,那么一会儿不管发现了什么线索,你们都会往那个方向去引导。”
小警员听了张启东的话,不敢再出声了。很快就到了报案的地点,警戒线早已经拉起来了。张启东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而后拉起警戒线,侧身走了进去。里头的小警员见他来了,就走上前,说:“张警官,你来了。”
张启东点了点头,说:“什么情况?”
“死者,男,四十六岁,名叫赵大柱,是一名卡车司机,今天早上死在了家门口,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四点到早上六点之间,具体的还要等法医那边出了结果才能知道。”警员简单地把情况向张启东介绍了一下。
“卡车司机?”张启东皱了皱眉。因为赵大柱的工作关系,所以他每天早上都要起的很早去上班,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案子很可能也没有目击证人。
张启东绕着赵大柱的尸体走了一圈。赵大柱的尸体是趴在地上的,背部有几处刀伤,脸上有几处青紫,看来死前曾和人发生过争执,或者是奋力挣扎过。
如果赵大柱曾和凶手扭打在一起过的话……
张启东眼前一亮,立刻蹲下身子,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将赵大柱的手轻轻翻转过来,掌心朝着自己,仔细观察了他的十指许久,最后失望地将他的手又放了回去。
十指里面都是泥沙,根本就没有皮肤纤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