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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砰&rdo;的一声，随着一股剧痛袭来，罗伊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ldo;咔嗒&rdo;一声，大门被缓缓地打开了。有一束夕阳的余晖顺着打开的门缝射进了房间之内。瞬间，聂之轩的眼前一片模糊。

&ldo;把门关上。&rdo;聂之轩没有转身，依旧站在空荡荡的大房间内，朝背后的身影说道。

随着清脆的关门声，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奔跑到聂之轩的身后，说：&ldo;聂哥，你快去看看吧，组织里都乱成一锅粥了。&rdo;

聂之轩举起了他的右手，机械手指因为惯性微微抖动了几下。

&ldo;你还在这里看什么？&rdo;程子墨跳着脚说道。

&ldo;戴上。&rdo;聂之轩把左手拿着的另一副vr眼镜递给了程子墨。

&ldo;哪还有心思看这个！&rdo;程子墨没接。

&ldo;丫头，作为一名寻迹者，就应该冷静、客观。&rdo;聂之轩转过身，帮程子墨佩戴上vr眼镜，说，&ldo;越是混乱的情况，咱们就越要冷静。&rdo;

&ldo;我是捕风者。&rdo;程子墨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自己动手正了正头上的vr眼镜。

一戴上vr眼镜，程子墨的眼前瞬间出现了预设好的画面。这是守夜者组织使用的vr模拟大沙盘，只要穿戴上专业的设备，他们俩就像是瞬移到了唐骏死亡时的案发现场‐‐一个空旷的沙土场地，中央停着一辆铲斗已经被锯断的装载机。

程子墨的思绪被眼前的幻境迅速带了回去。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荒凉的工地，工地的中央有一个大沙堆，大沙堆的一侧停着一辆铲斗放在地上的装载机。几名武装整齐的特警在周围警戒，而装载机的周围有十几个人围着，忙忙碌碌的。

同时浮现在程子墨脑海里的，还有唐骏那毫无生气的苍白的脸庞，以及血肉模糊的双手。

&ldo;领导，我们看了，确定是机器的液压装置出现了故障，可能是因为昨晚大风，或者有重型车辆途经附近导致地面震动，引发故障，导致液压杆失效，从而出现这一场意外。&rdo;那名戴眼镜的工程师的判断也回响在程子墨的耳边。

程子墨突然感觉有些心悸，她皱着眉头，半弯下腰，稳定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ldo;我们为什么还要看现场？市局不都已经勘查完了吗？现场什么痕迹物证都没有，也没有依据能证明唐老师是死于他杀。&rdo;

&ldo;可是凌漠发现了疑点。&rdo;聂之轩说，&ldo;手环和手机上计步数量的偏差；以及那个留在现场的，本不该从完整手环上脱落的三轴加速度传感器的一个部件。而且，唐老师凌晨突然出门的行动，也是很可疑的。如果这一切，都用意外来解释，无法说服我，也无法说服组织里的任何人。&rdo;

&ldo;可是，你现在这时候来看现场有用吗？&rdo;程子墨向四周看了看，和自己中午去到的真实现场的情况一模一样。

&ldo;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作为寻迹者，我们能够突破本案的唯一线索，就是现场。&rdo;聂之轩说，&ldo;而且刚才在这里待着的一个小时，让我知道了大沙盘的好处。&rdo;

&ldo;嗯？&rdo;程子墨心想，不就是看现场方便了吗？还能有什么其他好处？

&ldo;你也做过现场勘查员，也应该知道，现场破坏最大的因素还是自己人。&rdo;聂之轩说，&ldo;无论我们如何小心翼翼，无论我们是不是&lso;四套齐全&rso;，无论有没有勘查踏板，其实一旦我们进入现场，就一定会对现场造成破坏。比如，我们即便是穿着鞋套，但踩踏进了现场，就会对现场原有的足迹造成破坏；即便我们戴了手套，但触摸过的地方，可能就会擦蹭掉原来的指纹。&rdo;

&ldo;所以，在大沙盘内，无论我们怎么走动，怎么活动，都不会破坏原有的影像。&rdo;程子墨说。

聂之轩点点头，说：&ldo;因为这是技术民警第一时间抵达现场后，全景录制的画面，也是我们力所能及能保留的最早画面，我们也不会对其造成任何破坏。这比我们后期抵达现场后，再行勘查要更有意义。&rdo;

&ldo;那么，你待了一个多小时了，看出什么了没有？&rdo;程子墨问。

聂之轩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ldo;线索说有也有，但要说关键的线索，目前还没有发现。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rdo;

&ldo;我能帮你什么？&rdo;程子墨接着问。

&ldo;你看，我们面前的这一大片空场地，是沙土地。&rdo;聂之轩说，&ldo;之前萧局长说过，这里的地面载体不具备检验价值，其实这是不对的。虽然沙土地在大风等因素的影响下，很难保留下完整的足迹，但是模糊或者局部完整的足迹应该是可以保留下来的。&rdo;

&ldo;这个我知道，但是看初次现场勘查笔录，他们没发现疑点。&rdo;程子墨耸了耸肩。

&ldo;我来说一下顺序。&rdo;聂之轩掰起自己的假肢手指，说，&ldo;最先是报案人路过现场发现唐老师被压在铲斗之下，大概就站在我们的位置，没有进去，然后报了警。派出所和消防最先抵达，进去三个战士和一个民警，锯断了铲斗，把唐老师抬了出来。这时候120也到了，大概在我们站的位置对唐老师的生命体征进行了确认，医生护士并没有进入现场。紧接着南安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技术民警就到了现场，并对现场进行了全景录制。也就是说，除了那三个战士和一个民警，没有其他人进入过现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