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安全的……”
有些人就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对他们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危险的。大卫·亨特就是这么一个人……那并不是林恩所被抚养长大的世界——但对她来说,那是一个充满着吸引力的世界。
大卫此时又在用同样顽皮的声音低声说道:
“你还想跟我说话吗?”
“噢,想啊。”
“挺好。那你还对罗萨琳和我们俩得到这笔不义之财怀恨在心吗?”
“是啊。”林恩饶有兴致地说。
“好极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买些蜡,再搞点儿巫术!”
他笑了。
“噢,不,你才不会那么干呢。你不是那种会依靠老掉牙的办法的人。你的办法肯定很时髦,或许还非常有效。不过你赢不了。”
“你凭什么觉得一定会干一仗呢?我们不是都已经接受不可避免的结果了吗?”
“你们全都表现得很好啊。太有趣了。”
“你们,”林恩压低了声音说道,“为什么恨我们?”
那双高深莫测的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没办法让你明白。”
“我觉得你可以。”林恩说。
大卫沉默了片刻,随后以一种轻松闲聊的口气问道:
“你为什么要嫁给罗利·克洛德呢?他是个笨蛋啊。”
她有些急不可耐地说道:
“你对这件事——或者对他一无所知。你根本不可能了解!”
大卫丝毫也没有要换个话题的意思,他又问道:
“那你觉得罗萨琳怎么样?”
“她非常漂亮。”
“别的呢?”
“她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快乐。”
“对极了,”大卫说,“罗萨琳有点儿傻了吧唧的。她害怕。她一直以来都是怕这怕那的。她会在不知不觉中卷入某些事情,而且还完全不明就里。要我给你讲讲罗萨琳的事儿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林恩很客气地说道。
“我还真愿意。她最开始的时候一心想当个演员,然后不知怎么着就登上了舞台。当然,她演得不怎么样。她加入了一个三流的巡演剧团,而那个剧团正好去南非演出。她喜欢南非的音乐风格。剧团滞留在开普敦。接着不知怎么搞的她就嫁给了一个从尼日利亚来的政府官员。她不喜欢尼日利亚——而我觉得她也不怎么喜欢她丈夫。他要是那种爱喝酒又对她拳脚相加的精力充沛的家伙的话,倒也没什么问题了。可他偏偏是个很知性的人,在荒郊野外开了一个很大的图书馆,还特别喜欢谈论一些形而上学的东西。于是她就又回了开普敦。那家伙表现得非常不错,给了她足够多的钱。他本来可以跟她离婚,但也有可能不离,因为他是个天主教徒;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算是有些幸运地死在了热病上,而罗萨琳得到了一小笔抚恤金。随后战争就爆发了,她漂泊到一艘去往南美的船上。她不太喜欢南美,所以她又登上了另一艘船,在那艘船上,她遇见了戈登·克洛德,并且把她自己悲惨的一生对他和盘托出。接着他们在纽约结了婚,一起幸福地生活了两个礼拜,之后不久他就被炸弹炸死了,留给了她一幢大房子,一大堆昂贵的珠宝首饰和一笔巨额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