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只是少女卖的关子。
他忆起与赤乾蟒缠斗时,少女那奄奄一息,却又咬着牙不肯放弃的模样,甚至想过,她或许为求一纸婚约。
如今听到少女所谓的要求,容泽大脑少见地有了一丝空白。
朦胧的月光下,谪仙似的男人露出几分错愕之色,让这总是圣洁得有些不近人情的仙尊终于有了几分人气。清妧弯起眉眼,笑容中带着狡黠。
“师叔是很失望吗?”
天上的星星仿佛都落入少女眼中:“我要的,竟然不是共度良宵?”
容泽的心神被这近乎调戏的话语拉回来,迅速恢复无懈可击的清冷模样,无人知他隐藏在斑驳树影下的耳垂也曾隐隐发烫。
“我只答应你一个要求。既已应邀赴约,便无需再答应其他要求。”
清妧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赴约也算要求?师叔你竟然耍赖?”
容泽眼中微有笑意,却在清妧捕捉到之前便转头看向天空,只留给她一个线条优美的侧脸。
即便是耍赖,这人的姿容气质也像是有理的那个,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不是自己在胡搅蛮缠。
然而清妧很清醒——是容泽来之后先问的她要什么奖励。
这朵冰花精,分明是自我矛盾了。
清妧低头轻轻一笑。
应该直接要求一夜情,不,三百六十五夜情的!怎么就只让他大晚上来跟自己看星星呢。
她的攻势确实太过保守了。
男欢女爱,本就是热情与本能,被月老禁锢了这么多年,她竟也变得讲究起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
月色清凉如水,湖中倒映着星光树影,身旁的美人更是胜却世间一切的绝色——
不谈情,简直是对这一切的亵渎。
二人的倒影挨得极近,只差一点便是相互依偎的样子。清妧悄悄往容泽身边靠了靠,影子刚刚靠上他肩头,一件带着淡淡温度的外袍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容泽淡淡道:“你伤刚好,不宜着凉。”
清妧愣了愣,然后有些忍俊不禁——莫非他以为自己刚刚向他靠近是因为冷?
外袍上还带有好闻的雪松香气,清妧看着二人如今依偎在一起的影子,低头勾起唇角。
“师叔是怕我着凉之后,又找借口赖上你吗?还是说……”她向容泽靠近些许,“师叔在关心我?”
月光下,少女眉眼弯弯,眼神中含着一抹灵动的狡黠,像只藏起了尾巴的小狐狸,白白软软,可爱又狡猾。
容泽却不上套,重新端坐好后,冷冷清清道:“并无分别,只希望你莫要再生病,浪费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