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垂下眸,淡淡道:“我越修炼,这毒性就越强,我拿它没有办法。”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莫名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他一向清冷傲岸,哪里露出过这等脆弱又无助的样子。
清妧看得怜惜不已,在心底又把他无良的母亲骂了一万遍,然后小声哄道:“别着急,既是陈年积毒,定是没有那么容易除去的。不如我们一边养好根基,一边再找些厉害的医修来看看。”
容泽抬起漆黑的眼,拆穿她的安慰:“真霄师兄都治不了,不会有别的医修可以治了。”
清妧语塞。的确,真霄乃是当今凡间最强的医修,容泽在太玄宗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治好,只能说明的确没有法子。
“可是,只要我们不放弃,总能找到办法的,我们去找好不好?说不定世界上就有灵药,可以只增长你的修为,不增长你的毒性……”
容泽怔怔看着她。
他突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蹭了蹭,然后问:“你很担心我吗?”
清妧想都没想便道:“当然啊,所以你要用心找办法!”
容泽轻声一笑,莫名呵得清妧耳边有些痒。
“好,如果是为了你,我会努力活下去。”
这句似乎不太符合他们的约定,不过清妧不是那种破坏气氛的人,此时能鼓励一下容泽,模糊下界限也没什么。
况且。
感情这种事哪来的明显界限。
容泽又咳了两声,从怀中摸出一块金丝镶边玉牌,递给清妧道:“这是我在藏宝阁的牌子,以前便想送给你,今日想起来了,便给你吧。”
他勾勾唇,似是有些落寞:“我那里没有俗世的这些小玩意,全是天材地宝,又或是法宝灵器。你……不要嫌弃。”
眼中寂寥,胜似冬日里落光了叶子的干枯枝干。
清妧觉得今日的容泽着实古怪,他往日里不是这般外露之人,更遑论还显现出这种有些脆弱的姿态。
即便是刚刚回顾了童年梦魇,再睁开眼时,他也依然保持着清冷自持的形象,遑论他多年来早已习惯的积毒?
可是这些冷静思考,也只来得及片刻划过,清妧没能细想,便被容泽拥入怀中。
修长的手隔着玉牌与她十指相交,容泽如画笔勾勒的眉眼静静望着她:“你要吗?”
他分明什么都没做,清妧却如同被妖精蛊惑了般,脱口而出:“要。”
等容泽淡笑着将玉牌放入她手中,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答应的是什么。
掌中玉牌还带着淡淡的温热,既是放入宗门藏宝阁的,想必随便拿一件出来都可以震撼世人,容泽却这么轻而易举地将钥匙给了自己。
她心中有些酸胀,未及开口,门外便传来幼林的声音。
容泽如今每时每刻都承受着毒素的折磨,竟还要出门去处理衍天宗的事务。清妧有些不放心:“师叔,在玄晨宫做事吗?或者,我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