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亭内,扬起泽琼的发丝,却没能吹动他脸上冰冷的表情。
清妧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再说不下去——
他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清妧一沉默,整个凉亭里便只剩下了细细风声。两个人相对而立,却皆都望着亭外,仿佛各不相干。
半晌后,泽琼率先开口:“你说的,我虽当时不明,归位后却全都了解了。那时要走不是你本愿,你也不必对我那世的惨死耿耿于怀。”
“是么。”清妧轻轻道。
“自然,”泽琼看向她,“你此番前来,并不只是想要向我解释,还想与我重归于好,是吗?”
暧昧的内容,配上他冰冷严肃的语调,让清妧有种被扒光衣服般的羞耻感。仿佛她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却不想看。
可他说的都是事实。
清妧扯着衣角,点了点头。
“清妧,”泽琼今天第一次唤了她的名字,让清妧有种距离近了一点的错觉,“本君现在是泽琼,而非容泽,你确定你想重归于好的对象是我,而不是那个只有你的容泽?”
“如果让你选,你选泽琼,还是容泽?”
泽琼走到清妧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逼问。
清妧感觉自己被看得无所遁形,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好在泽琼也并未继续逼问。
他收回目光后退两步,语气终于不像之前那般冰冷,却依旧无情:“想好这个问题再来吧。”
清妧大脑一片混乱,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木讷地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泽琼望着她仓惶的背影,眼中平静无波。
该让清妧明白,他是泽琼,是活了几万万年的帝君泽琼,而不仅仅是人间的一个小修士容泽。
他可以原谅她在凡间犯的那些小错误,却无法容忍她草率地将他当成某个人的影子。
他的转世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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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妧从路边摘了一朵迎仙花,神游般念念叨叨:“容泽…泽琼…容泽…泽琼…”
直到迎仙花的花瓣都被她掳秃了,她也没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容泽是泽琼的转世,他的一举一动就是泽琼的一举一动,他对自己的爱也是泽琼对自己的爱,她来找泽琼再续前缘本来是一点问题的都没有的。
可是今天面对着泽琼的感觉,还有泽琼对她说的那些话,都告诉她泽琼和容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