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普霍思认为,在这里享有完善管辖权的帕斯匡蒂并没有给他任何找到鲍莱格斯的忠告,他认为纳兰乔和海伊史密斯和利普霍恩都理解自己的工作并知道如何去完成。
“我需要知道鲍莱格斯住在哪里,有没有人去过那里看看他是否己回了家。”
“到肖蒂·鲍莱格斯棚屋处大约4英里,我来给你画张地图,”帕斯匡蒂说,“我们去过,但什么也没弄清。”
利普霍恩的表情代他提出疑问。
帕斯匡蒂有些窘,“肖蒂在那里,但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吧,”利普霍恩说,“在血迹现场你是否发现过其它痕迹?”
“有很多自行车车轮印,他一个月来一直去那里跑步。有一处有一个人穿着鹿皮鞋的足印,也可能是一个穿着某种无银鞋的人站在那里,好象他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还发现一处地方,那人在那里的矮松下坐了一会,压坏了一些草,还有就是欧内斯特的跑鞋印。那里岩石多,很难看出什么痕迹。”
利普霍思觉得他可以自己去那里看看,可以在那里发现些祖尼人无法发现的痕迹。帕斯匡蒂看着他,怀疑他有这样的想法。
“那么,你没有发现什么能向你提供许多资况的事啰?”利普霍恩问道。
“只知道我们那个男孩欧内斯特·卡泰体内有很多血。”帕斯匡蒂说,他向利普霍恩微笑,但这微笑很可憎。
第三章
星期一,12月1日,下午3:50
当从肖蒂·鲍莱格斯处往回开到大约半路时,汽车爆胎了,这进一步证明了利普霍恩的信念:“日子开始时过得不好,结局也不会好。”道路在科恩山后的崎岖乡间蜿蜒,那仅是一条罕用的货车路,如果注意些,人们可以在夏天茂盛的蓬草和格兰马草丛中辨认出路来,但利普霍恩认不出道路,因为他心思集中在分析他从鲍莱格斯处弄得的那一点点信息上,对开车却心不在焉,因此左前轮砰地一声跌进草丛掩盖着的坑洼,使前轮侧破裂。
他把千斤顶放进前缓衡器下面。肖蒂·鲍莱格斯喝得烂醉如泥,根本没法进行连贯的对话,但有一点很清楚,今晨当乔治和他弟弟离家赶长路搭校车时,他见过乔治。可能是肖蒂已上床睡觉,也可能是他喝醉后没有觉察,他一点也不知道星期天晚上乔治是什么时候回到棚屋的。
利普霍恩摇动千斤顶的把手,为自己感到烦恼和惋惜,海伊史密斯现在40号州际公路上巡逻,把乔治·鲍莱格斯和欧内斯特·卡泰的详情通过几个频道告诉公路巡逻人员,他们就会注意可疑的印第安搭车少年。桔子·纳兰乔回到盖洛普,只要把报告传给合适的地方也就完事了。帕斯匡蒂现在可能已放弃搜寻痕迹只在那里坐等消息了,在祖尼已无其它事要干。祖尼族的一个儿子失踪(也许已死)及警局正在搜索一个经常游荡的纳瓦霍男孩的消息在一小时内就会传遍蜂窝似的村庄的每一所红石房子,并传遍整个居留区,如果哪一个祖尼族人在什么地方见到乔治·鲍莱格斯,帕斯匡蒂很快就会知道。
千斤顶在坑洼的斜坡土滑开了,利普霍恩寻找字眼愤恨地咒骂着,他移开千斤顶,用千斤顶手柄在岩石土壤中费力地刨出一块较坚实的基地。发泄了一通亵渎的骂人话后,他感到好受些了。归根到底,中士、副司法长和祖尼警察所做的全是要弄清他们该干什么。如果鲍莱格斯到阿尔伯克基或菲尼克斯或盖洛普去,或者在祖尼区内流浪,他几乎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会被很快有效地截住,如果他躲藏在纳瓦霍乡村的什么地方,那就是利普霍恩的难题了——这样艰难得多的难题只能靠坚持不懈的努力来解决,但也不能怪谁。利普霍恩重新架好千斤顶,重新把手柄插进去,伸展开他痉挛的肌肉,朝下循着车道望着那盖满树林的一片台地和一直伸向南方地平线的断层峡谷。他看到大自然的美貌、各种形状的云影、红色的断崖以及到处夹杂着蓝、黄、灰色的爽朗的乡村秋色。但是不久北风将卷走最后几片残叶,一夜之间寒流会把这景色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那时乔治·鲍莱格斯如果藏在什么地方的话,就难免遇到麻烦。大雪来前,他是能轻易地活下去的,这里有干草莓,可吃的根块,还有野兔,纳瓦霍孩子是知道到哪里去找到它们的。但总有一天山乡秋色无尽的阳光会消失,北极风暴锋面会从加拿大西部沿着落基山脉西坡漫延下来。这里海拔几乎达一英里半,现在早晨霜就已很厚了。第一场风暴就会使每天早晨温度达到零下,大雪纷飞中是没法找到食物的,第一天乔治·鲍莱格斯就可能挨饿,然后就会衰弱,然后冻僵。
利普霍恩做了个怪相,回到千斤顶工作上来,这时他才看到一个男孩腼腆地站在不到15英尺处,等别人去招呼他。很快他就根据年册上的相片认出了他,同样的圈额,同样分得很开的警觉的眼睛,同样的宽宽的嘴巴。利普霍恩摇动千斤顶手柄,“你好。”他说。
“你好,叔叔。”男孩说,他手里拿着本用包装纸包着的书。
“你想帮助换掉这个轮子吗?我需要人帮帮忙。”
“好的,”男孩说,“把行李箱钥匙给我,我来拿备用胎。”
利普霍恩从口袋中拎出钥匙串,这时他已意识到这男孩太年轻了,不可能是乔治·鲍莱格斯。他可能是塞西尔·乔治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