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兹的想象很准确,他想象假设弗尔萨姆人愿意改变他们的矛尖,他们也就愿以其它种种方法适应环境。老方式要求他们整天坐在营内制造也许5个或6个有凹槽的尖头,也许要舞断10根或12根矛尖才能打到一只野兽,他们再也抽不出那么多时间了。”
“再也担负不起美的代价了,”利普雷恩笑道,“我曾经去过一所印第安事务局的高等学校,那学校大厅里有一块牌子,上面写道:‘传统是进步的敌人’,格言也是:要就是放弃老方法,要就是灭亡。”他并不是危言耸听,但艾萨克斯仍用好奇的眼光看了他一下。
“顺便问问,”艾萨克斯说:“小孩的事,你问过贾森羊毛那边的人了吗?”
“贾森羊毛?就是那个嬉皮士的地方吗?”
“他们有时在那里游荡,”艾萨克斯说,“如果他们离家出逃,他们就可能在那里,那里有一个姑娘是他们的好朋友,是个好姑娘,名叫苏珊娜,那两个男孩都喜欢她,”
“那个叫鲍莱格斯的男孩是个有趣的少年,”艾萨克斯说,“他有点神秘主义者的味道,对魔术和巫术等这类事很感兴趣。有一时期他神色不好,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在守斋,这样图腾会和他谈话。我想他也想看到幻觉过,有一时期他们问我是否能给他们弄到一些致幻药,并问我是否经历过幻觉。”
“你能弄到吗?”
“见鬼,不行,”艾萨克斯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弄,那东西要冒风险。还有一事,假使那能行的话,”艾萨克斯大笑道,“乔治在学会当祖尼人,”他又大笑起来并摇摇头说,“乔治有点热昏。”
“你意思是说学会他们的宗教?”
“他说欧内斯特准备介绍他入獾氏族。”
“能发生那样的事吗?”
“我不知道,”艾萨克斯说,“我怀疑,我想那有点象一条鱼在说它要变成一只鸟。我只有一次听说过这样的事,那是在十九世纪末叶,他们接纳了一个名叫弗兰克·库欣的人类学家加入他们的部族。”
外面有一阵摩托车的啪啪声,可听出是上的第二档——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这太快了。
“雷诺兹?”
艾萨克斯笑道:“那傻家伙就是这样开车的。”
雷诺兹并不是利普霍恩想象的那样的人。利普霍恩原以为他象曾在亚利桑那州教过他文化人类学科的那位白发佝偻老人,是个典型的学者。可雷诺兹是个中等身材的人,样样都是中等大小。也许有59岁,但年龄很难估;棕色头发,几块在转灰;愉快的圆脸带有野外作业人类学者的肤色。只有他的眼睛,使他有别于他人。它们是值得注意的眼睛,在上面浓眉和下方颧骨的护卫下,明亮的蓝眼珠在眼窝中以尖利、镇定、警惕的眼光注视着你,在握手认识的瞬间,这些特点给利普霍恩一种感觉,似乎他脸上的每一丝特征都在深深印入别人的记忆。一忽儿后,他俩都在研究艾萨克斯今天发现的碎片,乔·利普霍恩这位纳瓦霍警察,则被搁在一边。
“哪一坐标区?”雷诺兹问。
艾萨克斯用三个手指指着地图,“这些区。”
“冲洗一下,老的侵蚀痕,看到它们是在原地面吗?”
“是在筛网上得到它们的。”艾萨克斯说。
“你注意到它们已硅化了,是和平行剥成一样的东西?”
“对。”
“你没有遗漏什么?”
“从不。”
“我知道你不会,”雷诺兹宠爱地瞥了艾萨克斯一眼,眼光中包含喜欢、亲热和赞誉。这感情一秒钟内发展成微笑,使雷诺兹皮革似的脸色变成热情的慈祥,同一瞬间又立刻变成真诚的高兴。
“感谢上帝,”他说,“感谢上帝,这看起来真不错,是吧?”
“我觉得很好,”艾萨克斯说:“我想这准会是那东西的。”
“是的,”雷诺兹说:“我也认为如此。”他凝视着艾萨克斯,“这里的发掘不会有什么差错,你懂那一点吗?它将完成得完满无缺。”雷诺兹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些字眼。
一个十足的会记仇的人,利普霍恩想道。也许有点疯狂,或者也可能是个天才。”
雷诺兹现在也凝视着利普霍恩,明亮的蓝眼睛在搜索着记忆,“艾萨克斯先生是美国三四个最出色的野外工作者之一,”他说着,微笑在他脸上忽隐忽现,脸色转成庄严,“艾萨克斯先生在这里所作的工作将使某些顽固的人们面对真理。”
“祝你们好运。”利普霍思说。
艾萨克斯脸部出现了些利普霍恩想不到的表情,它表现出窘迫的高兴,而且竟然胀红了晒黑的脸,这使艾萨克斯看起来年老了十岁。
“利普霍恩先生在寻找两个男孩,”他说,“他停车问我是否见过他们。”
“其中之一是不是那个常在我车旁闲转的祖尼小仔?”雷诺兹问。“那个我向他叫嚷后跑掉的孩子?”
“是那一个,”利普霍恩说,“我听说他们在这里偷了些东西。”
雷诺兹明亮的眼晴立时瞟了一眼艾萨克斯,“他们偷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艾萨克斯说,“我对他说没有,没丢什么东西。”
雷诺兹仍盯着艾萨克斯,“你让他们在这里闲荡了吗?我只看见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