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差事又落在苏绮头上。
宾叔来接她,去的是弘隽大厦,她一路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道路,心情复杂。
宾叔开几十年的车,十分稳重,见苏绮放下车窗吹风,以为她紧张,还开口安慰。
“老板脾气很好,只是看起来严格。”
她还真没听过谁说唐协亭脾气好,“我在庙街长大呀,宾叔,可不是这么讲唐三爷的。”
宾叔提点她:“见到老板不要叫三爷,他不钟意听。”
至于脾气性格的好坏,“真正能惹老板动怒的人,全港只有太太和少爷,你不必担心。”
苏绮明知故问:“为什么不钟意被叫三爷?”
“没什么可讲的,弘隽正经企业,当然只有老板。”
苏绮笑笑,谢过宾叔。
心里则在冷哼,唐协亭谋财害命,借苏世谨大半辈子心血开辟的船路运输毒丨品,又有温至臻收购苏氏后分他一半股权作绑票酬劳。股市风波过去,他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爬到现在位置,好不轻松。
再等到他足够有底气把弘社黑色产业彻底切断,从此本港只有唐协亭唐总,再无弘社唐三爷,好一出美梦成真、大佬洗白。
唐协亭初见苏绮,印象不算好。
唐太也在一旁,偶尔说两句话,苏绮把握着自己的态度,不卑不亢,也没有过分谄媚,但唐协亭就觉得心里不舒坦,说又说不清。
“你姓苏?”
苏绮神色如常,“是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
“都已经不在了。”
唐协亭搭在旁边的手指意味深长地敲了敲,她笑着继续说:“我阿妈三年前在疗养院去世呀,她算了一辈子天机,精神都不大好了,尤其年轻时被衰仔骗,老豆是谁我都不知,也就留下了个姓氏,负心佬。”
“她等了半辈子,后来终于彻底死心想给我改姓,我都二十多岁了,太麻烦。”
说着还摇了摇头,很是嫌弃的样子。
苏绮知道,唐协亭定然不会全信,但没关系,她前前后后准备了六年,庙街那么大的地方,所有的消息传播都来自茶余饭后的谈资,她早已经为自己的谎言做好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