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论武功论心机论智慧,樊霁景都是继承九华派的最佳人选。因为宋柏林、吴常博和关醒等人的条件都在伯仲之间,谁都难以服众。
扁峰道:&ldo;你下一步想做什么?&rdo;
樊霁景回头看着他,虔诚道:&ldo;接你出关。&rdo;
扁峰听到&ldo;出关&rdo;两个字有些茫然。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能够听到这两个字从九华派掌门的口中说出来。他闭关之时,正当壮年,心中自有一番理想与抱负,若非为赎樊英夫妇被害时因一时犹豫而袖手旁观之罪,若非为了保住樊家最后一滴血脉,他是绝不肯屈居于此的。多少个夜,他曾在睡梦中都惦记着离开这座屋子,甚至离开九华山,从此逍遥快活,再不理九华派的纷纷扰扰。
可他终究不能。
&ldo;师叔?&rdo;樊霁景见他出神,轻声唤道。
扁峰回神,摆手道:&ldo;罢了,当离开时,我自会离开。&rdo;其实桎梏他的,从来都是与步楼廉许下的承诺。如今步楼廉已死,枷锁已去,离不离开反倒不重要了。
樊霁景道:&ldo;既然如此,我便在九华派等师叔回来。&rdo;
扁峰点点头,别有深意道:&ldo;我的事你不必挂心,多挂心自己的事,想想究竟要选哪条路才是正理。&rdo;
樊霁景默默应下。
门咿呀一声打开。
樊霁景倒退着出来,将门关上。
屋里的烛光从窗子里透出来,照在花淮秀的身上,将他半边脸上的神情映得清清楚楚。
心痛、震惊、失望……复杂到樊霁景难以分辨。
他的心陡然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道:&ldo;走。&rdo;说着,他撇开脸,望着着前方小小的九华派房舍,踩着那条用凹凸的石板铺出来的小径,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花淮秀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
鞋底擦着地面,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像一把锉子,不停地在两人的心头来回拉扯。
时至子夜。
樊霁景的房间依然还在乐意居,没有搬回后院。
他走到面前,推开门,转身看着花淮秀。
花淮秀也停下脚步看着他。
&ldo;表哥,早点睡吧。&rdo;樊霁景淡淡地说完,转身进屋,正要关门,却被花淮秀的手挡住。
&ldo;我有话要问你。&rdo;花淮秀黑如墨的眸子在黑暗中黑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