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梧瞅都不瞅他一眼,但是想到岑淮舟今天还去公安局把自己领了回来的份上,还是哼哼回答:“聪明人才看得懂的字。”
这是还对他有情绪,不过还算是愿意搭理他了。
虽然被内涵了一番,但岑淮舟倒是心情变得更好了。
“行。”岑淮舟扯唇低笑出声,而后自然地倾身,下巴抵在乔梧肩头,偏头凝着她低垂明媚的眉眼,眼尾勾了起来,“你是聪明人。”
闻言,乔梧收了手,狐疑地看向岑淮舟,她怎么就不太相信岑淮舟会这么轻易夸她呢?
她这一偏头,恰好撞进男人深邃漆黑如墨浓的眼眸里,仿若高原下最晴朗的夜空,叫人挪不开眼。两人的鼻尖挨得极近,不到一指宽的距离,四目相对,乔梧能异常清晰地看见岑淮舟干净瞳眸中倒映着的自己。
眉头微蹙,与神色慵懒愉快的岑淮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岑淮舟将乔梧转瞬即逝的错愕尽收眼底,下巴微动,偏头在乔梧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我是聪明人的对象,也挺不错的。”
“”
路泽峥的公司出了些问题,本来是想找岑淮舟聊聊,顺便让他再给点意见,结果一眼瞟过来,就看到了“屠狗”这一幕。
淦!
看了看另外一边注意力全都挂在林予乐身上的贺知予,又回头看看这边黏黏乎乎的岑氏夫妇,路泽峥郁闷地又多喝了几口酒。
坐在他旁边的路莹,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顺着路泽峥的视线看过去,原本就不太晴朗的面色在看到乔梧笑起来后倏地更加沉了。手里捏着的筷子被紧紧攥着,一不小心碰撞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
路泽峥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看了看她没什么油水的碗,随口问她:“你今晚怎么都没吃什么?”
路莹的视线死死盯着对面,闻言,心下更是烦躁,偏头看着路泽峥,语气也不如平常时的好:“师兄为什么又和她在一起了?”
路泽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也没太在意:“在岑淮舟身上,除了喜欢还能为什么。你要是狗粮吃饱了,就出去溜达溜达去。”
路莹不满意他的回答,刚要反驳,就看见对面那道曼妙的身影走出了包间。咬了咬唇,一言不发地抓着手机往外走,也没理身后路泽峥的询问。
岑佑察觉到动静,偏头看了一眼。
乔梧走出包间后吐了口气,走廊上吹来几缕透着冷意的风,是从尽头没关严实的窗户缝里钻进来的,掠过在包间里闷得绯红的脸颊上,倒还挺舒服惬意。
但这种舒服的凉意很快就变成了彻骨的冰冷,冻得人一阵哆嗦。乔梧缩了缩脖子,她是准备去洗手间补下妆的,一直闷在包间里感觉无聊憋屈得都要僵硬了。
公共洗手台前偌大的一面镜子照映出乔梧脸颊飞上的两团红晕,还有嘴角花了的口红。像是那热意都传染给了唇角,素颜色的口红晕开在唇角,也叫它多了几分暧昧。
也好在现在,洗手间这边一个人也没有,倒也不至于叫更多的人看见。
乔梧盯着唇角看了半晌,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拭掉这点痕迹后,又拿着气垫补了补妆。收拾好洗手台,刚要准备回去,大镜子里就出现一个身影。
那人站在她斜侧方的墙边,静静地盯着她。
神色和表情算不上友善。
乔梧背上包的动作了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她收了手指,对着镜子里的路莹笑了下,便准备离开。
路莹站在必经之路上,乔梧免不了要绕过她。要换做是其他人,乔梧怎么也会礼貌地打个招呼,但路莹的面色看着就很沉,怎么都不像有心情和她打招呼的样子,更何况之前的见面并不算愉快。
然而在和路莹擦肩而过时——
“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乔梧的脚步一顿。
“从前是,现在也是。”路莹死死地盯着乔梧的背影,年轻女人比几年前少女时的模样要更多了几分魅力,说不出是什么,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什么时候,乔梧都是人群里最能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存在。
她见乔梧停住了,心下更是不屑和不甘:“乔梧,我真的讨厌极了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了,明明什么都有了,却还要在师兄面前装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虚伪!”
乔梧转过身看她,没什么情绪地弯了下唇,对她的指控并不反驳:“我是个俗人,自私这点我并不否认。但是我和你没有交集,何来自私一谈。”
她又想了几秒,疏离轻笑,“我在岑淮舟面前怎么样,与你又有何干?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也不宜插手。”
言外之意,路莹不过是个多管闲事的外人罢了,又有什么样的身份来插手她和岑淮舟之间的事情呢?
这一席话彻底戳中了路莹的心窝子,她看了一晚上她最最最最尊重的岑淮舟在乔梧身畔卖笑的画面,偏偏乔梧还一副不怎么热情回应的模样,叫她恼火得很。
路莹气极,乔梧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替岑淮舟觉得不公平。之前路泽峥嘱咐的种种话语尽数抛掷脑后,咬牙切齿地冷笑:“我就知道,不在师兄面前你都不想继续装下去了。你想让我看你让他对你卖笑,我现在看到了,你满意了吗?你说和我无关,那你知道你毁了师兄多少吗?你知道他因为你,损失了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