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舞默默拿上自己的包,外套,到门口换好鞋子,季骁虞都没有出来。
但他的声音还是隔着客厅,一字不落地涌入宋舞耳朵里,“你以为你是谁?以为来了这看见面墙,听过我吹的歌就有多了解我?少自作多情了!”
宋舞拉开门。
季骁虞的声音阴魂不散:“我不说别人,难道说你?你有什么值得可说的,你什么样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装给谁看……”
后面的话渐渐听不清楚,宋舞一打开门就往外跑了,她可能从来没跑这么快过,就像要将季骁虞的轻视污蔑都抛之脑后,只要再快点,那些令人难过刺儿的言语就听不见了。
少了个人后,屋内似乎变得空荡。
季骁虞从沙发上起来,慢慢挪到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冷漠瞪着宋舞离去的方向,季骁虞抬手喂了一口啤酒,下一刻,嘭的一声将易拉罐砸出门外。
直到看着罐子狠狠落地,液体泼洒,在地面流淌。
季骁虞凶狠地抹着嘴皮,啐了一口,“愺。”
第29章
初中,宋舞进入谨行读书,梅鹤年特意带她去做了一身老式旗袍,不开叉的那种,颜色是竹青绿,穿着很白净秀慧。
报到时,在一众小升初尚未摆脱儿童稚气的同龄人中,单薄而纤长的宋舞尤为窈窕亮眼。
她气质出众,梅鹤年也很会收拾,总是给她买很多发夹,周末时就让宋舞披着头发,到学校再扎好它。
高马尾微翘的发尖成了吸引同龄人的焦点,校服衣领中小露一截细白秀颀的脖颈,婉柔美静的脸蛋在太阳光照射下,覆盖一层会发光的滤镜。
她不知道,上初中后的环境跟小学是不一样的,谨行是市重点中学,但不是每个学生成绩都好,多的是鱼龙混杂被有钱父母砸钱送进来的。
也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惯她这样高调,哪怕宋舞什么都不做,“众生平等”之下,突出的美貌本身就是一种“错”。
她礼貌的时候别人都认为她是在装,她梳个头发,撩一下发丝很大程度都会被说成“发骚”,她冲人微笑都会引起一阵喧哗,而跟她说话的男生也会红着脸又羞又气的,从此避她为洪水猛兽。
她不是不好,而是青春期的男生女生早已有了“性”觉醒的意识,拉帮结派排除异己,“爱憎分明”到公私不分,全凭一身戾气冲动和喜好。
当有一个人说她这个人都“不行”的时候,宋舞还没有察觉到事情的诡态,等滋生出更多阴暗的声音时,她再想去解决已经晚了。
被针对被泼脏水,被在桌子里丢垃圾,被翻白眼受言语侮辱的宋舞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后来梅鹤年从学校把她接走,问她要不要转校。
宋舞:“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每天准时上课,遵守校规校训,老师的课从不缺席,作业认真完成。
她按照梅鹤年教的心怀善念与人相处,从不招惹是非,不打同学报告不背地里说人坏话,不跟人主动发生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