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觉得,自己智商被如此深深侮辱过。
牧临川眼露讥讽,冷笑道:“这往你枕头下面塞小人儿的是当孤傻子吗?”
听闻这话,拂拂心神微微一松,心里同时也浮现出了淡淡的疑虑。
牧临川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按照套路,不应该是牧临川勃然大怒,拂袖离去,势必要查个清楚。她可能会从此失宠被牧临川冷落,也可能会掉脑袋……
拂拂叹了口气。
这让她肚子里原本想的一肚子求饶的话落了空,毫无施展余地。
“陛下不怀疑我?”拂拂奇道。
牧临川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要不是孤赏识你,你有现在这个快活日子?你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是闲得发慌了还是得了臆病来扎孤的小人儿?”
敢把他当傻子,牧临川危险地眯起了眼,冷笑,必须揪出来,杀了。
拂拂眼里有些复杂:……这小暴君是不是搞错了重点?
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人儿,牧临川脸色更黑:“这小人儿做得这么丑。”
少年脸色难看极了。
他便生得这般模样?
“来人!给孤查查,这几天有谁进入过才人的寝宫。”
少年摩拳擦掌,嘴角高高翘起,简直是迫不及待。
一个冷宫的才人敢做陛下的射偶人,绝对是件大事。
佛前的供花已然枯萎,这天,芙蓉又去华林园中剪花枝的时候,回来的路上正好便听到几个宫婢小声议论此事。
她神情凝重地缓缓拢紧了裙衫,回到了玉寿殿内。
将此事通知过大郑夫人,大郑夫人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是个乡野之地走出来的丫头,她甚至不必在她身上多费什么心思,说到底还是阿妹太过冒失,这才枉送了性命。
想到这儿,大郑夫人握紧了书卷,压下心头万千哀痛,阖上眼淡淡想。
阿妹,这回阿姊算是为你报仇了。
……
“射偶人?”裴姝从满桌的案牍中诧异地抬起眼。
那宫婢点点头,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听说陛下大怒,正责令彻查永巷呢?”
裴姝心里又惊又喜。
压下心头这点淡淡的喜悦,裴姝眉眼冷清,不允许身边的宫婢再多加谈论。
此事敏感。
大郑夫人不愧是心思沉密,心狠手辣之辈。
看来,她入宫抱郑家大腿这一步棋倒是走对了。
陆拂拂屋里发现了陛下的射偶人,到时候出事儿,整个永巷都跑不了,都要给陆拂拂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