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望去,昏暗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油灯只能照亮微弱的光,一边走一边喊:“邬氏——”
“邬氏——”
“邬颜——”
“哗啦。”
寂静的黑暗里突然响起奇怪的动静,施傅兴警惕地停下步子,他听到了野兽的脚步声。
“邬颜?”
“哗啦,哗啦。”
声音越来越大,这下不用再怀疑自己的耳朵。
细听正是从直面的方向而来,施傅兴浑身僵硬,黑暗中,因为营养不良发黄的脸色绷得紧。
以至于他没有深思,为什么野兽会跑到山前。
邬颜怕是……已经遭遇危险。
这个认知让人心情变得沉重,施傅兴头脑懵了片刻,人固有一死,施傅兴对于死亡不害怕,但他不想死,因为县学书馆二层的藏书还有一半没有看完。
脚下用力准备逃跑,这时候,前面的“哗啦”声停顿了刹那,紧接着响起一个欣喜的声音:“哎呀,是施三郎吗?”
施傅兴一愣,想了半天才从记忆里找到这个声音对应的人:“牛二?”
“是俺。”橘黄的油灯照出来人,是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对方看到施傅兴后明显松了口气,道,“三郎,你家媳妇崴到脚,就在前面不远处,快点跟我走吧!”
施傅兴一听,赶紧跟着对方过去。
也是巧,牛二今天来山上打猎,不知不觉走的深了些,等他打完猎返回来,天都黑透了。
正如此,在下山的路上碰到崴脚的邬颜,邬颜请求牛二将自己带下山。
“这,这不好吧?”
“说的也是。”邬颜蹙眉,她都快疼死了,这些古人还讲究什么男女大防,“那还请下山通知我的家人一声,让他们来接我。”
这个问题没有什么难度,牛二满口答应下来,之后便是半路遇到上山来找人的施傅兴。
“邬氏?”
邬颜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咬着牙揉开自己脚腕的淤血,疼的她又是吸气又是委屈,突然听到施傅兴叫自己,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
委屈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到女人的眼泪,施傅兴下意识皱眉,语气依然是硬巴巴的,“上来。”
他蹲下身。
十八岁少年的肩膀已经有些宽阔,邬颜从背后看着瘦削的人,眨眨眼贴了上去,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消散夜风的冷漠。
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情也渐渐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