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扬点点头,看了看金旭的脸,马上别开视线。
金旭唇角一翘,说:“看吧,不收你钱。”
尚扬:“……”
金旭还想再撩他两句,尚扬道:“上班时间,不要说没用的话。”
“好吧。”金旭道,“我先攒着,等下班再说。”
尚扬道:“接下来呢?”
金旭已经是三人小组的指挥官,道:“查了闫航的爹妈和姐姐,怎么能放过他的女朋友。”
闫航的女朋友名字叫安然,也是同学校的大三学生,但和闫航不同院系,是本校另一个王牌专业。
见到了安然的班主任,是位男老师,和尚扬金旭年纪类似。
与闫航班主任对闫航的百般回护截然不同,这位老师一听是来问安然,先是问:“她犯了什么事?严重吗?”
听到公安说是要问和闫航有关的信息,这班主任竟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她这恋爱谈得,没一件好事。”
这位班主任非常不满地说了下情况。
安然原本成绩非常非常好,是从某个内卷极为激烈的大省考到本校来的,那一届在她们省里只招了两个学生,安然是那一届全国二卷的全校第一名。
入学后的大一,她的表现也很好,学习努力,对参加社团活动也都很积极,能唱会跳,长得又很漂亮,刚上大一就被很多人说是系花了。
直到她参加了电影社团。
在电影社团里认识了闫航,在闫航的追求下,两人各方面倒也算是登对,迅速谈起了恋爱。
最初两人是一对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不光是学生,还有不少老师都很看好他们俩。
谁知安然慢慢就变了。
男老师越说越是痛心疾首,道:“我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是女孩子都这么恋爱脑吗?我看别的女生也不这样啊?安然以前真是特别好的一个女孩子,在学习和生活上都很积极,老师们也都喜欢她。”
“谁知道就谈了场恋爱,完全失了智,每天就知道绕着她男朋友转,凡事都以男朋友的需要为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封建家庭的童养媳。成绩不管了,整天旷课,打工赚钱给男朋友买电脑买手机,在校外租的房子比我的房租都贵!”
“她也不跟其他学生玩,以前相好的几个小姐妹现在都走得远了,别人都还知道自己是大学生,不是家庭主妇,她真的……不是我说话难听,但凡长点脑子,费这么大劲考上了理想的学校,上学来就为了谈恋爱吗?不能这样吧?”
“而且他男朋友,人家男孩子,什么都没耽误啊!前阵子听说还拿了个校级竞赛的金奖,她自己呢?我找她谈过好几次了,让她别这么恋爱脑,她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转头走了,一点用都没有!我现在也懒得管她,实话说我都担心她升不了大四,挂科挂得要留级。我是个男的,有些话也不好和女孩说得太直接,现在我就一点辙都没有。”
这老师从前对安然应当是寄予了厚望,希望有多大,现在失望就有多大。
“咱们国家的高等教育,是烧着国家的钱,好让每一个学生燃烧梦想。”老师说到最后简直就是悲愤,道,“其实我和她是同省生源,我们省高考太难了。早知道她是这样,当初何必要占用了我们省里这么宝贵的一个录取名额?上好大学,就是为了让她能找个好对象吗?她把大学当成什么?”
尚扬对这位老师肃然起敬,想起了许多为共和国教育前赴后继的栽树人。
他有些感性,好在金旭始终是理性担当。
“老师,”金旭道,“所以这样说起来,安然对她男朋友闫航,是言听计从的吗?”
第38章
金旭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尚扬立刻明白到,他是怀疑安然所谓的“恋爱脑”,是被男朋友闫航pua的结果。
遭遇pua的女性受害者,往往对加害者持有无下限的信任和盲从。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安然就有可能配合闫航犯下恐吓案行。
那位男老师也问道:“这位警官,你是想说安然有可能被男朋友pua了吗?”
他与金旭等两人年纪相仿,“pua”一词这几年频频出现在网络热点事件中,年轻老师们自然对此也有了解过。
“其实我最初也有过这方面的怀疑,还专门到她男朋友的院系里找了多位老师打听过,我自己也亲自接触过这个叫闫航的男生,希望他能劝说安然迷途知返,后来我问过安然,安然说,闫航当天就找她深谈过,表达了劝说她好好学习的意思。这男生是个老实孩子,有些内向,在学校里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消费欲很低,生活习惯俭朴,对身边人很友好,对女同学和女老师都很尊重,对安然也算是很专一,没有pua男的特征。”老师无奈地说,“最后我也只能想,是安然自己的婚恋观出了问题,怪不到人家男生头上去。”
尚扬提出疑问道:“性格内向老实,并不代表就一定不会pua女友。”
老师解释道:“不光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明显能看得出来,安然是拿主意的那个,闫航就有点唯唯诺诺,两人之间的大事小事,都是安然在掌握主动权。如果他俩已经结了婚,闫航就是个‘妻管严’,不存在安然对他言听计从的情况,反过来还差不多。”
“就是说,安然同学既打工赚钱给闫航买这买那,校外租房同居、生活开支的钱大概也是她在承担,同时还掌握了小家庭里的话语权,”金旭道,“她在扮演传统家庭里丈夫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