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问:“忙完了?”
黎空暂时放下手上的图稿,听到顾桥那边作为背景的雨声,问他怎么回去。
顾桥笑着说:“准备打辆车,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黎空说:“我让人送你到小区吧。”
顾桥制止:“别,我好端端的一个成年人,智商正常,生活还没出现不能自理的现象,你让人专门过来接我,倒不如我叫辆周围距离近的车过去,省时间还方便。”
他把从黎空那边顺过来的伞撑开,雨水和伞相碰的声音砸得他从飞机上下来昏昏欲睡的头脑立刻清醒:“晚点有空再聊。”
黎空有心想制造一点体贴的念头被顾桥打断,此刻不便让顾桥在回去的途中分心,只好挂了通话,侧目看着窗外的雨夜。
下午从顾桥给的那样欲生欲死的感觉回过神后,此时想想才意识到顾桥的状态有些失控,仿佛在宣泄着某种情绪。
大概从顾桥接到电话开始有的变化。
黎空也在顾桥上飞机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静不下心看图纸,等到对方落地绥城,电话打过去听到真实的声音才稳回心态。
他把剩下的工作进度看了一遍,尽量争取把阳港的工作结束,早点回绥城。
不记得在绥城的雨夜下漫步过第几次了,顾桥从出租车上拎着行李箱走到保安室,跟物业公司联系说明情况之后,直接去了保安室,向今晚值班的保安说明来意。
保安把对应时间的监控调出来给他看,顾桥看到鬼鬼祟祟出现在小区周围徘徊的中年男人,确实是他那个从根子里就烂掉的大姨夫。
保安接过顾桥递去的一条烟,拆了一根点火抽上,说:“这人出现三次回了吧,一次两次咱们没管,看他那天晚上偷偷摸摸地想溜进来,才过去警告了一下。”
保安吐出一口烟圈,嘿了一声:“没想到这人脾气硬得要死,还想跟我们动手。把他制伏以后才跟我们指名道姓的说过来找你,他说话那个态度,趾高气昂的像个皇帝一样。”
顾桥点头,冷静地说:“下次他再过来的话,别让他进来,更别和他透露我的信息。”
保安看顾桥人不错,他们平时没少收他递的烟条或者酒,顺嘴一问:“真是小顾你的亲戚啊?”
顾桥垂眸,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我父母离开的几年和他们往来基本就淡下去了。”
保安一听顾桥的父母不在,对这孩子更心存怜悯。
毕竟都是当了爹妈的人,看不得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而且他看顾桥总是独来独往的,逢年过节也不回老家,每次都不忘给他们稍东西,逢人就笑,这么好看又会做事的一个小孩,反观那位亲戚一副不好惹的样,说一句能顶十句,八成想找顾桥讹钱,便答应了顾桥。
顾桥对保安表示感谢,回到住处后先去洗了个澡,点了外卖才又从冰箱拎了瓶红酒出来,拿起手机和黎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