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各种花确实开得烂漫,但赏花一般都是在仲春,图的就是个新鲜,现在这时间,各家各处的花都开得一片灿烂,实在是没有什么去别人府上赏花的必要,这位师爷的夫人寻了这么个理由也不知是敷衍还是单纯,而晏姝挑出这张帖子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这位师爷似乎有些重要而已。
显然,霍振北的想法和晏姝不谋而合。
他手指轻轻在那张帖子上敲了几下道,&ldo;这位夫人的宴会应该会把那些给你递帖子的人都请过去,所以你要是想认识些人的话,这个就足够了。&rdo;
这个晏姝自然也明白,但是她仍是有些担心,&ldo;我只去这一个,那其他人那边会不会?&rdo;
若是挑几家去,那还可以说是她忙不过来,所以这选了几家比较看重的,但是只挑一家的话,就显得为人处世有些孤傲了,晏姝有些担心这会给霍振北带来不好的影响。
&ldo;没事。&rdo;霍振北说道,&ldo;也许他们也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呢。&rdo;
新来的县令是个书呆子,什么都不懂,新来的夫人也不够圆滑,这样他们自然就有了许多施展的空间。
要想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霍振北觉得这个道理还是很适用的。
何况,枪打出头鸟,县令夫人只赴了一人的宴,谁又能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晏姝看着霍振北笃定的样子,点点头应了下来后,便去回了一封帖子,然后又把其余的都统一回绝了。
等把事情处理好后,她回来看着霍振北似乎一脸悠闲的样子,忍不住疑惑,&ldo;做县令这么清闲的吗?&rdo;
在晏姝看来,当县令应该是很忙的,毕竟似乎那户人家丢只鸡,杀头猪似乎都可以到县令这里来评评理,但这几日,似乎除了他自己外出外,府衙里并没有什么事找他。
晏姝想了想,霍振北似乎到现在为止,那身官服连一次都没穿过。
晏姝想着又打量了一遍霍振北此刻身上的家居服,确定自己记忆没有出错之后,继续说道,&ldo;怎么似乎府衙那里一点事情都没有啊。&rdo;
霍振北闻言不经意的冷笑了一下道,&ldo;自然是没有事情的,这府衙里的人可是很愿意替我分忧的。&rdo;
大约是霍振北第一天那副无能的样子表达的太深入人心,按理说正该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他们竟是在他之前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而他问起就只是说没什么大事,霍振北估计他们这是想试探一下,他究竟是那种一头热血想亲力亲为的人,还是愿意混吃等死的人,若是自己真的表现出想要大展身手的意思,估计到他手上的又变成了各种鸡毛蒜皮的杂事了。
晏姝没有听出霍振北的潜台词,但她也下意识的觉得衙门里那几个人看起来似乎都不是很能干的人,因此也直觉得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她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霍振北,希望他能和自己说一下情况,也免得她一头雾水的,以后遇到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变。
霍振北读懂了她的意思,却只是说道,&ldo;没事,暂时不用理会他们。&rdo;
就霍振北看来,这里来了新官员,于情于理最关心的都应该是这边的实际掌权人‐‐苗寨的大祭司,结果他故意按兵不动这么多天,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这让他不免怀疑,苗寨的情况是不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那几个手下不大不小的蹦跶他并不放在心上,但是苗寨那边的事他却想知道的越详细越好,那对夫妇虽然被他安排在客栈治病,但他并没有一直过去,而且也看得出来,每次只要涉及到苗寨的情况,他们便表现的异常谨慎,所以霍振北也没有从他们那里得到太多消息。
想到这些,霍振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来的时间太短了,有些事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晏姝看着她的表情问道,&ldo;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吗?&rdo;
霍振北摇头,&ldo;没事。&rdo;
虽然对方给自己的要求似乎都是只要听话懂事就好,但看着他这副什么事都不和自己说的样子,晏姝却觉得有些生气了,但她还是忍着脾气,温和说道,&ldo;公子,我和你从京城一路到这里,也希望能为你分担些什么。&rdo;
霍振北闻言,看了晏姝一眼,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说道,&ldo;不必了,我没什么需要你分担的,你做好分内的事就好了。&rdo;
分内的事?
什么事分内的事呢?
洗衣?做饭?还是暖床?
或许是这里所有人都把她当夫人的态度让她有了勇气,又或许是身处异地的不安终于爆发出来了,晏姝在此刻突然就有些不想压抑自己的脾气了,她问道,&ldo;公子,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呢?&rdo;
晏姝觉得自己这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是能够展示出自己的怒气的,但是在霍振北眼里看到的却是她十分委屈的样子。
于是晏姝预期中的对方有可能会生气,或者会解释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而是变成了对方把她抱到怀里安慰她。
这种被抱在对方怀里坐在对方大腿上的事情晏姝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但此时自己明明在生气,却又变成了这种姿势,晏姝觉得有些不合适,于是第一次对这姿势提出来抗议,在霍振北怀里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