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流言蜚语已传遍宫城,人心惶惶。
支持拥护齐咸的朝臣自不必说,那些置身事外的由于手中没有权利,也难说信任谁,贤王逼宫,竟无一人有能力阻止。
于是大军浩浩荡荡地破开宫墙,与禁卫军里应外合,乌压压的大片人马杀人了皇帝的宫门。
齐咸已经准备了很久,从容恪离开上京开始,他就在紧锣密鼓地计划收买人心,利用永平侯的威望联络各大臣,搜罗能为他效力的士兵。
他韬光养晦许久,将治水的机会让了,纵容容恪离开了,都是为了养足兵马等待这一日。
只要他登上帝位,从今后,浓浓是他的,江山也是他的,而容恪不过只是他踩在脚下的蝼蚁。
齐咸振奋着率领人攻入宫门,闯到金殿,剑锋直指,逼迫太子出来对质。
如今齐野早就一病不起了,太子龟缩东宫,齐咸得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造反的叛军军心振奋,&ldo;杀!杀!杀!&rdo;
齐咸一身漆黑的甲胄,在众人簇拥之下提剑入了皇帝金宫的主殿。
鎏金而辉煌的雕龙大柱,琉璃雕镂的盘龙大画,彩线穿缀的祥云飞龙锦绣帘褥,雕着双龙抢珠的兽形香炉……金殿里空荡荡的,几乎无人。
齐咸握住了腰间的长剑,眉心微微凝着,意识到有些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造反逼宫这边的事略写了,因为恪哥哥和浓浓才是主角啊,但是我赌一包辣条,齐咸成不了气候
☆、兵败
没有人。
皇帝休养的寝宫里没有人,串谋的要做内应的母后此时也不知人在何处,齐咸虽然能处变不惊,可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怀疑‐‐莫不是事情有变?
可依着母后的手腕,她不至于连报信的余手都不剩的。
齐咸抬起头,只见镶金雕漆木龙古架后,一个修长的人影徐徐转出,一身箭袖的紫金蟒袍,发簪金冠,尊贵无匹,眼神却带着失望和悲悯。
他从容地走来,仿佛不知道已被齐咸兵临城下,随时会覆灭一旦,也仿佛不知道,齐咸早已有了弑君杀父的杀机,齐戎只是慢腾腾地走过来,在齐咸目光狰狞地伫立时,齐戎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四周都是齐咸的兵马,有人要上前摁住太子,齐咸挥手说不用,他捂着被兄长锅得疼得像火烧的脸,震惊地抬起头,&ldo;皇兄?&rdo;
殿内没有皇帝和皇后,只有太子,齐咸惊讶不止。
齐咸失望地道:&ldo;父皇说你会造反,我原本不信,以为你最多与老二争持不下,可你‐‐太让我失望了。&rdo;
&ldo;父皇也知道?&rdo;齐咸惊愕地拔尖了声音。
整座金殿里都是齐咸震惊的尖音在回荡,造反的人有犹犹豫豫的,一听皇帝早已知晓,反应过来太子出现在此是受到皇上旨意的,是正统,而逼宫的人,全是谋逆。
齐戎无奈,&ldo;三弟,你太妄进了。我本来答应父皇,三月内便许会退位,你为何等不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做哥哥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也知道,我虽是太子,可从来不是玩弄权术而不顾手足情分的人,若你当真要这个帝位,不是不可,皇位能者居之,你要表现出你的才干,我早就……&rdo;
&ldo;事已至此不必多言。&rdo;齐咸此时最不能动摇,他反掌阻隔了齐戎的脸,将他的话堵回去,沉着脸色一吼,&ldo;动手!&rdo;
&ldo;殿下!&rdo;
身后急报,齐咸没来得及拔剑,便被唤住了,&ldo;殿下,我们被包围了!巡城防御司也倒戈,控制了永平侯府,陆世子不知所踪!&rdo;
事情反转得太快,齐咸脑中一片嗡嗡之音,他举着剑,又惊愕地放下,望向了唯一能解释这些事的太子。
齐戎负起了手,清爽的秋日,风一阵一阵地扑入金殿,皇兄的眼睛却像是冷冬里的冰湖,澄澈而冰寒,齐咸怔怔地不能言语,齐戎结着眉头,一句一句道:&ldo;三弟,你兵败了。&rdo;
&ldo;我、不、信。&rdo;齐咸举起了剑,犹豫不决是否当弑兄。
齐戎看着他举剑,看着他两条胳膊都在颤抖,齐咸眼里的镇定和踌躇满志,被瓦解得只剩下惊恐和畏惧,他不敢动手了,齐戎知道,所以没有携带兵刃前来,围宫不伤及皇室,他还有死罪豁免的机会,要是这一剑下去,绝无生理。
齐咸也知道,大哥不会和他动手,从来都不会。
他将剑抛在了地上,笔挺地跪了下来,声音透着绝望到了极点的平静,&ldo;臣弟罪该万死,请皇兄恕罪。&rdo;
齐戎看着他直叹气。
齐咸垂着目光,碰到猩红的地毯,目光如被灼伤,溢出了温热的泉,&ldo;我、母后呢?&rdo;
&ldo;难为你还记挂着母后。&rdo;齐戎望向别处,又回过头来,&ldo;皇后谋害父皇,其罪当诛,早已被拿下了。&rdo;
齐戎当庭宣判,&ldo;叛军者,倘若此时放下军械,弃暗投明,本宫奉皇上圣谕,可饶恕尔等死罪,若再有纠缠者,围剿不赦!&rdo;
众人望向身后,八千叛军身后,有近千弓弩手埋伏,另有万人在宫外,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要是不投降,也只有死罪一条。于是银枪金刀,纷纷落地,将军士卒都跪下来乞求皇帝恕罪。
齐戎再审问齐咸,&ldo;皇后给父皇下毒一事,你知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