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犯错吃亏,心里难受,许辛夷安慰他,世界总要给人一点教训,谁也不能一直是个宝宝。
是他没有尝够命运的苦果,所以还是如此愚蠢。
在静静等待自己恢复时,闻如许头低得很深,像是这样就能强压下力不从心地无奈。
走出卫生间前闻如许重新洗手,将十指都搓红搓麻了。
走出去就遇到了裴赢州。
衣冠楚楚地站在外面,像是在等他。
在同一个地方要找闻如许很好找。
问个人就大概知道“那个很白很漂亮的男人”去了哪里。
面对面用餐时,闻如许告诉他,自己已经告诉了林萝。
“她知道了会不高兴吧,但不知道会更难过。”
裴赢州已经不想去看懂闻如许的反复无常,他现在听闻如许说的话突然想笑。
“你真的在乎她怎么想么?”
“不在乎。”闻如许说,“可是你在乎。”
裴赢州只有苦笑。
接着他对闻如许说了很多,现在的,过去的。
昨晚他想了很多。最后记忆回到了以前,闻如许大一的一场话剧。
历经千辛穿越无人区,抵达黄金沙滩,一叶孤舟哗然驶来,送来秀发飘逸得少女。旅人沉醉在温柔乡,而第二天早晨,白色宫殿中拖出的是他尸体。
像命运早就安排好的注解。
闻如许不言不语听着裴赢州的话。
裴赢州的心如火一般焦灼,浑身又是冷的。
他看不透闻如许,无比希望他能有一次的诚实。
闻如许在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都要结婚了,问我这么多。”
“婚礼推迟了。”
闻如许笑笑,“为了我吗?”
裴赢州深深望着他,“是。可以取消。”
闻如许假笑的眼里终于有了波澜,很轻,就被虚假的歉意替代。
不是裴赢州想要的反应。
这难道不是闻如许希望的吗?
要裴赢州丢盔弃甲,要裴赢州一败涂地,可是他还是不快乐,忧郁在他眼中是一场柔软苍白的大雪。
沉默间,裴赢州有一种错觉,跌跌撞撞张望着前路,也捉襟见肘保护自己的闻如许正在被掩盖,要从他身边消失了,
裴赢州胸口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
从餐厅离开前,闻如许终于有了一点力气,和他约定:“我生日那天你来陪我吧,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