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赢州凝眸在腕表上,站起来,“爸,他什么都没有了,做不了什么。至于林萝,是我们两个的事,我们会处理好。”
裴胜叫住他,“你还要荒唐几次才能看清楚?”
“我有分寸。”裴赢州走出董事长办公室,觉得是裴胜老了。
人老了,曾经的亏心事更让人心虚。
而裴赢州不怕,他已经清楚闻如许的底牌了。
闻如许无依无靠,就是恨,也只能在外面包一层糖衣。藏起来的爪子,打人也不怎么疼。
闻如许刚结束面试,裴赢州就找了过来。
关系户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闻如许没学历,还是半路出家,不走后门,连这种公司的门槛都够不到。
闻如许没有为裴赢州一番作为觉得难堪耳热,慢吞吞跟在裴赢州身后,穿着很休闲,像个出入社会的学生,显得低眉温顺,从袖口露出尖尖细细的手指。
在电梯里,闻如许靠着扶手,微低着头,像在紧张。
裴赢州伸手,食指刚碰了一下他冰凉的脸,闻如许微微躲了一下。
手指蜷缩,裴赢州不想再吓他。但自觉他们的关系变得不一样。
走出公司,他拦住已经叫好车的闻如许,看他因小跑有几分泛红的脸颊,“不用这样躲着我。”
闻如许回避他的目光,“我下午有事。”
“身体不舒服?”
闻如许摇头,“之前的工作要处理。”
坐上车时,裴赢州扶住车门,“小桃,等你忙完了,我来接你。今天就搬过去。”
“唔”,闻如许坐在车里,“过两天再说。”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面的裴赢州仍站着没动,让司机又多看了闻如许两眼。
见他心不在焉,不是之前畏缩的样子,有点迷惑。
闻如许手里玩着单肩包的肩带,从一只手绕到另一只手,手背苍白,各有一团乌青。
手机响起,他很快就接了起来。
是远在港岛的董学友。知道他新换的工作,也明白他难以改变的决心。
电话里说了两句老生常谈的提醒,董学友说起闻如许四年前和现在陆陆续续做的投资,最近要找个机会一并卖掉。
“裴胜底下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闻如许呼吸一顿,董学友在另一头说:“这边几个投行内部应该是有了消息,我已经听几个分析师朋友说不看好他们。”
“现在他们的资金链压力很大,裴胜近期可能会用股份套现部分现金。”
裴家年初就被调查过,瞬息万变的资本圈这些都是暂时的逐利、避险。
至于闻如许这些年的积累,最后可能在金融市场连个水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