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跳,当做对田径场的告别。起跑姿势很不标准,薛业凝视落地区自言自语:“我他妈还真懂。”
起跑带风很是凶悍,可能是薛业的技术点开得剑走偏锋,起跳动作经常被恩师痛批,太狂妄。可往往这样的孩子都是天赋给力,比赛经验多了才会稳。
一跳单足,起跳腿落地。
二跳跨步,摆动腿落地。
三跳飞跃,空中高抬腿抬膝,由下至上冲击式落地。
助跑要快,保持平衡要用腰,作为告别式的最后一跳每个动作都格外认真,最后腾空的瞬间他看了天空。
练习跳跃技术的运动员对天空总有向往。
成超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睡神睁眼了!
落地动作完美了一瞬,剧烈钝痛将薛业的身体往后拉倒,双手触沙坑,犯规。薛业已经不在意了,料到自己扛不住落地的缓冲。他忍痛斜着身子站直,仔细丈量沙坑一侧的脚印。
操,把别人的印子给踩了。
不过这逼的距离也太不堪入目,菜逼。
“跳的可以啊,同学是哪个系的?”远处有人鼓掌。
薛业跳出沙坑磕鞋,没打算回答,余光里有三个人走近,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落到耳边。
“薛业?”
谁?他抬头寻找,眼里稍稍有了些暖意。陶文昌,高三同班,市级比赛有名的跳高届明星选手,牛逼且帅的组合,不像个优秀运动员像个文青。
“陶文昌?你怎么在……”薛业被自己呛了一口,十几秒里快把肺咳出来。
“叫昌哥就罩你。”阳光垂直打在陶文昌脸上,笑得很干净。
薛业的高中三年在他眼里就是纯抽风,高一出柜,全年级排挤。进校队练跑步,追星似的舔一个男生,天天给人拎包递水揉大腿。一意孤行,天生一双开挂腿,非要跪着舔祝杰。
没得救。
薛业见到熟人声音才有了些波澜:“没叫哥的习惯,你干嘛呢?”
“训练,结果就看见你这个挂逼了。”陶文昌稍一偏头,看向右边比他高的人,“白洋,大二学长,现任田赛队长,刚才是白队鼓掌。”再看向左边,“孙健,三级跳史上最弱选手,坑里的印子就是他的。”
“是弱,菜逼欠练。”薛业说话刻薄,困态怠惰,趁清醒打量两人。白洋和陶文昌是同一个类型,典型一张校草脸,清爽发型,一看就是从小收情书的那类。孙健小平头,长得就很一般,看完就忘。
薛业是个晚期颜控,只记住了白洋。
“你丫说话太难听了,好歹我也15米多呢。”孙健不服气,看沙坑直接愣住,“朋友,你是砸场子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