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她却不能睡觉,指不定张尧或是张尧身体里的鬼什么时候就醒了。
等得实在无聊,癞皮大爷扭到道观后门透气。
赵戈跟着它一起往外走,夏天的夜风都是暖和的。
吹在人脸上有种昏沉感,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巧克力的味道。
这么晚了,是哪家在煮巧克力。
风一吹过来,身上的长袍就跟着摇动。
并不大的月亮在云雾里若隐若现。
小时候身体不好,赵刚经常推着轮椅带赵戈到雾色下看夜空。
夜色里稀落几颗星星,赵刚说天上的星和月是逝去的故人。
说天上最亮的那颗是她的母亲。
现如今她看着星和月,却记不大清他们两个到底长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赵刚到底在哪儿。
赵戈不信他死了,要是死了,肯定化成鬼也会给她托梦。
后门的木门被风吹得‘嘎吱’‘嘎吱’摇晃。
再次回到道观里的时候,张尧已经不见了。
神不知鬼不觉,地上有一路溅落的黑水,延申着向门外。
从黑水的痕迹来看,他显然是被人拖走的。
半空中有股巧克力味若有若无,杂物室里的绳子一看就是被人齐根从中间截断。
本来反扣在桌上的手机明显被人翻过,变成了屏幕朝上。
绿色标志的软件里传来一条条简讯。
赵戈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拿起手机,果然,对面的‘符与冰’发来了一长串的消息。
-阿姐,张尧的鬼自己逃出来了,一下逃来了我们的教堂。
-他不断怪叫,以撒神父说不能放他出去,正在给他做法。
赵戈的手指在屏幕上僵了僵。
他娘的好一个‘自己逃出去’了。
谁家逃跑是被人拖着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