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符压根没用,木桌上的手机亮起来,铃声落在耳中却成了水敲打木头的声音。
接通手机后,手机另一端的声音也仿佛被闷在了水里。
沸沸扬扬。
“道长,是我我是老侯,我听我妹妹她们说你那天来了地下太危险了”
老侯的声音在水里晃。
“最近我给她们请假了,学校里老师应该也不会找你了,这么说吧我们是被厂里收留的做的不是正经生意,我的妹妹们,也是混进学校里做生意的,结果被校长发现了”
“道长,你千万别再插手这些事了,要不然你也会被他们盯上”
话晃来晃去,被沸水打散,形成一个个没有意义的字词。
赵戈强撑着握着手机,没有开口。
怕开口声音也会晃。
挂掉手机后,桌上的宣纸都仿佛晃起来。
再次提起毛笔,流下的不是墨水,而是黑水。
黑水在宣纸上晃着安神。
耳边还有符与冰闷在水里的声音。
赵戈听不分清,只能佯装应答着。
他好像在说什么‘欢喜’,什么‘许久’。
又好像再次提及了‘求之不得’和‘辗转反侧’这几个字。
听不懂。
只觉得话在耳边烧起,墨水也在纸上烧起。
“阿姐,你能不能”
声音晃悠着,只知道符与冰说的是问句。
毛笔用力地在宣纸上刻画安神,还要分心应答。
符与冰说了好几个问句,压根听不清,散在水里,散成了不同的偏旁。
只能随口说个“好”,“嗯”。
但最后赵戈干脆没再说,只跟着点头。
眼睛发麻,一转动就感觉疼痛,于是只能定着眼神看宣纸。
眼下的‘安神’在纸上漂浮着,癞皮大爷一叫,字就开始散架。
热。
热到脸开始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