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中升腾起冰气,在整个屋子里膨胀、笼罩,充塞满整个屋子。
冰从有雾气处结起,镜子上、窗户上、墙上都开始结冰,发出细微的“咯嗒”声。
门口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冰却在一刹那退潮。
赵戈的声音响在了门外。
“我先出去一趟,去对面找以撒神父给你拿换洗衣裳你先冲个热水浴,小心着凉。”
“好。”
符与冰盯着门板笑起来。
赵戈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外屋檐上挂着的摇铃声音接连响起。
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符与冰没有打开热水,而是推开盥洗室的门,带着一身冰气走了出去。
冰又开始从手心往上爬,坐到蒲团上的时候,冰已然爬上了侧脸。
眼睛仿佛也结了一层冰。
提起桌上的毛笔上,笔杆瞬间被冻上一层冰。
符与冰却勾起唇角。
冰气如此乱窜,只为阿姐一人。
从昨天那个吻开始,冰就紊乱着附着万物,仿若要把欣喜告诉所有角落。
木桌上都是阿姐写的字,‘安神’二字堆叠得桌上都是宣纸。
手下用力,笔尖浸入墨水。
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勾画出八个字。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最后一滴墨水落下,屋子里响起手机的铃声。
一直趴在角落里的癞皮大爷率先扬起脑袋,看向木桌下响起的手机。
符与冰垂首,从木桌下拿出阿姐的手机。
屏幕上写着‘老侯’两个字。
却被符与冰闻到一股鬼的气息,透过电子信号传过来,不断波动。
符与冰的眼神里闪过一层冰气。
手指点在屏幕上,从左到右划向绿色的接通键。
接通后,对面反而是沉默的。
大约有三分钟,手机只传来沉闷的呼吸声。
对面没说话,符与冰便也没说话。
把手中的毛笔搁下,甚至百无聊赖地开始卷起宣纸。
对面开口后,传来的不是老侯的声音。
“是赵戈赵道长吗?”
陌生的男人声音,听起来三四十岁。
符与冰依旧没有应声,把桌上写着‘安神’二字的宣纸一张一张卷起。
手机对面没有听到应答,反而笑起来。
“从通话记录里看,想必道长对地下的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厂长’。”
没有听到回应,厂长的声音却四平八稳地继续说下去。
“托道长的福,老侯和那三个小姑娘已经被我关了起来他们信仰不纯,该罚。”
“当然,被关起来的不只他们几个,还有其他被感染的人,两个月前厂里陆续有人脖子上长白斑的时候我还没注意,结果最近全都开始发疯,真是没有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