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呲欲裂,张手挥了她一耳光,“朕看你是发疯!姮姮是你的妹妹!你恨朕怎么能扯上她?她的自尊心有多强,你要逼死她!”
姬绣被打倒在地,半晌缓过神人已经麻木了,她蜷起身哭泣,“您只记得她是妹妹,什么时候想过我也曾是妹妹?”
姬姮没出世的那几年,她是宫里最小的孩子,那会儿她还不懂事,也常哭着闹着让所有人都让她。
皇帝颤着手,他有错,但他便是错也认了,她是皇后的女儿,出生下来就受万千宠爱,不用他看顾,她也照样荣光加身,可是姬姮不同。
那时他跟羌柔正在冷战,她的血肉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些效用,他因这事将她冷落,她也没有再去求见他,他们一直僵持了近两年。
直到有一天,他新宠爱的一个小贵人生了病,他入后宫去看人,那天特别冷,他穿着裘衣都觉得冻,进后宫时就见一个小娃娃在草堆里玩泥巴,身旁都没嬷嬷看着,小手小脚冻的通红,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见着他只瞥一眼,继续玩泥巴。
他当时问她,“外头冷,怎么不回宫?”
她还是抓着手里的泥巴在地上搭小土堆,嗓音天真稚嫩,“我要盖大屋。”
“为什么盖大屋?”
她垂着小脑袋,鼓起脸,泪水在眼眶里转,愣是犟着没掉,“母妃说,不要我了,我没有家,想要自己造一个出来。”
她才四岁,那些话都幼稚的可笑,但皇帝一下就心疼了。
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再怎么折腾,最后可怜的是姬姮,姬姮没有错,哪怕到如今,他依然觉得姬姮没错,这是他最可怜的小女儿,她母妃将她当做工具,临到死都不放过她,他若不护着,
可怎么活下去。
“你同你母后一样贪婪,什么都想要,分明拥有了别人无法企及的一切,却还觊觎着他人手里的一点温暖,朕看错了你,你不及你五姐半分。”
姬绣仰望着他,“五姐死了您才这么说,她若没死,您不会把她想的有多好。”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她的五姐是好,可是活着时候也没见皇帝有多在意她。
皇帝愕然。
姬绣神色镇定下来,柔笑道,“父皇,九皇妹跟陆韶必有奸情,您去验一验九皇妹,验了就知道。”
皇帝眼神微滞,他不应该信这荒谬的话,但是她说的这般认真,竟让他有那么一点动摇。
陆韶脸色阴寒,侧眸乜过杜雪荷。
杜雪荷急忙走上前,手捏着帕子极避讳的拽着皇帝,“陛下……”
皇帝眼神凌厉的瞟她。
杜雪荷有些哆嗦,但仍保持笑容,“臣妾就是觉得八殿下凭空捏造出这种事,实在可笑,宫里谁人不知,陆总督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