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酒杯,披上衣服。
要不要化妆?去它的,何必讨好自己,她不过是顾玉梨自己而已。
我锁好门,赶出去。
若不是喝了几杯,还真没有勇气,再说丽华也在,我同她两把嗓子联合在一起,可以退贼,不必怕一个小妞。
迷底要揭晓了。
车子十分钟到夜总会,丽华果然穿着亮晶晶的晚装站在门口等我。
我连忙拉住她:“在哪里,快带我去看。”
丽华忽然哈哈仰头大笑起来。
我瞪着她,干么,疯了?
“不是用这种办法,你肯出来?还不是捧着电视亲吻,闷得提早更年期。”
气得我。
“你这只妖精。”我举脚作踢她状。
“我是神仙教母才真,来,快来,喝香槟吃鱼子酱,既来之则安之。”
一大堆朋友,玩得兴高采烈,见我这个稀客,大力鼓掌。
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丽华说:“你看这里多热闹,挤得水泄不通,夜未央,人未老,你何苦难为自身。”
我们排成一大条人龙,每个人的手扶在前面那人的腰上,跳恰恰恰。
好久没有这么疯,蛮有趣的,不禁拉住丽华,说声谢谢。
她更得意,向我眨眼。
我一身大汗的找化妆间。
侍者示意我再上一层楼。
我自一道回旋楼梯向上走,在我前面的是一个穿白色迷你裙的女孩子。
世风日下,要是咪咪穿这么短的裙子,一定要郑重对付她,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少女的双腿确实很美。
我们十七八岁时,亦流行过迷你裙,我莞尔,当时何尝不遭老母杯葛。
那女孩忽然停下脚步,我并不在意,低头在她身边错过,但是她接着转过头来,使我不得不抬眼。
这一照面,我如遭雷击。
回旋楼顶有一盏水晶灯,发出柔和闪灿的光芒,使我清清楚楚看到,站在我对面的,正是我自己。
我一阵晕眩,急急抓住扶梯。
又见年轻的顾玉梨好奇地瞪着我,双眼炯炯有神,黑白分明。
遇上了,终于遇上了最最不可思议的事。
我喉咙干涸,心神大乱,横看竖看,这女孩都是十九岁时不快乐的顾玉梨,我当然认得她,比谁都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