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这么怕他,那就罢了。
越驰从不犹豫,转身就走,没留下一点话。
他走后,阴影骤然就没了,压迫也终于没了。
时小慢缩在墙角,抱着怀中女儿,崩溃哭出声。
越驰带人闯来的阵仗的确有些吓人,他都走了,这儿也久久没人来。时小慢哭了许久,才慢慢平缓下来,他看着怀中女儿,爱怜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随后便咬牙撑地站起来。刚一站起来,一天没吃饭的他还晃了晃,他赶紧闭眼,靠住墙缓了大约一分钟,他再度睁眼,眼中还是混乱,混乱中又有一抹坚毅。
他抱着女儿出急诊室,已是早晨六点多,天亮了,医院中人更多。
只是他要挂号的专家得十点多才来,女儿也依然是昏迷,先前有值班医生帮她看了看,也说要具体检查,暂时无碍。
他只能耐心等,他又想到刚刚那位怀孕的女孩子。
那些人拉她去打孩子,她哭得那样绝望。医生们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帮她,这可是救人救命的医院啊。
时小慢想到又开始发抖。他想帮,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社会就是这样现实,很多年前,他就知道了。
时小慢特别怕有钱人,见了刚刚的阵仗,他才明白,这是他见过最有钱的人。他坐在医院的塑料椅上,回想昨晚的一切,为自己的勇气而咋舌,真是越无知越胆大了。若是现在,打死他也不敢与那位先生一同坐车,他还不由地再次瑟缩起来。
他又同情并可怜刚刚那个女孩子,甚至心中生起一股气,如果不让对方生孩子,为何又让对方怀上?打孩子,那不是畜生做的事吗!
但他懦弱惯了,即便有气,也只敢悄悄有。
他其实也去打听了,想去看看那个女孩子,可是医生们没人告诉他那个女孩去了哪里。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有钱人不能得罪,那些医生也不敢说。他能理解医生,只是那个女孩太可怜。
他胡思乱想着,终于等到开始挂号的时间。他来得太早,顺利排到前几位。挂号的医生态度很好,问他要身份证,他点头就去口袋中拿。
这样一摸,他愣了。
他的身份证不见了。
越驰去北京三天,今日又是周一。
他从医院离开后,也未回家,直接到公司,准备开高层例会。
他的休息室中也有衣帽间,助理帮他配了身衣裳,他洗澡、换衣裳,坐下慢条斯理吃家中送来的早餐。吃早餐时,秘书给他念今天一天的安排。念到晚上时,越驰放下筷子:&ldo;取消。&rdo;
秘书点头,立即在纸上画了个&tis;。
原本今晚是要去看话剧,陪行的是越驰最近比较喜欢的一位情人,还在上学,今年念研一,学的是世界史,颇对越驰的口味。不过秘书知道,这也已经是过去式了。她为越驰工作多年,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很快,就会有人代替这一位。
秘书不悲不喜,习以为常,念完行程,微笑故意道:&ldo;以上,全部。&rdo;
越驰与她熟悉,很习惯她的说话方式,面色很和缓,点点头。
秘书正要转身出去,桌上越驰的手机响,是他的私人手机。
越驰吃完蒸饺,看向手机,是陌生号码,显示来自于江苏镇江。
秘书瞧他这样,也不再走,随时准备帮他们老板接这些不愿接的电话。毕竟能打这个电话的,通常是越驰的家人。他的家人打来电话,通常是请他去收拾烂摊子。越驰向来不耐烦接这些。
可她等了片刻,他们老板没叫她接电话,自己也没接。
直到铃声断了,她出门。走到门前时,电话又响了,她回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