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仍想问师兄一句,若师兄回了北泽,成为北泽上位之人,他日究竟是想开疆拓土,还是与民休息。”
这个问题,赵明锦早就问过,明斐也早已有了答案。
“小锦,”他空出一只手来,缓缓抬起,想同以往一般去抚她的发顶,可……
那手在她头侧三分处停下,最后终是只落在了她肩膀上:“北泽有我一日,南渊有你一日,便绝不会再起战事,待你我百年之后……”
赵明锦噗地一声笑出来:“你我都百年之后了,哪里还能管这许多。江山才人频出,他日如何,由他日之人说了算。”
两人相视而笑,半晌过后,明斐道:“保重。”
她拱手:“师兄一路保重。”
赵明锦再次住进了仁寿宫的偏殿,门外禁卫层层把守,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半个时辰后,殿门打开,是红儿和绿儿被禁卫带了进来。两个丫头见了她,终于有了主心骨一般,眼中慌乱这才消散。
“娘娘,出什么事了?”
“没事,”赵明锦坐在榻上,看着她们两个,有些挫败,“你我三人怕是要在这宫中住上几个月了。”
绿儿惊的瞪大了眼睛:“住在宫中?那王爷呢?”
“别提他。”
一提他就来气。
绿儿扁了嘴,不敢多说,只是悄悄地看红儿,红儿向来是个稳重的,明白赵明锦正在气头上,摇了下头,示意绿儿莫要再问。
按往日惯例,前来朝拜的诸国使臣若要离开,都会安排在当日辰时,由礼部尚书与鸿胪寺卿带一应官员行于京城之外相送,以全礼仪。
明斐回北泽,最快也要翌日辰时才能离开。叶濯,定会在离开前来见她一面!
赵明锦一直在等,从日中等到日落,又等到月上中天,叶濯始终没来。
“娘娘,回榻上歇息罢。”
红儿已劝了她数次,她只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门扉,宫灯将门外把守的禁卫身影映在门上,宛若两尊门神。
“他没来。”
“王爷许是有事耽搁了,娘娘先去歇息,这里红儿守着。王爷过来,红儿定立刻唤娘娘。”
“不必了。”
叶濯若想来,早就来了。
翌日一早,几乎门外一有动静,赵明锦就醒了。
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尚离得有些远,走的沉稳,却又走的缓慢,不过再犹豫和迟疑,终究是走到了。
敲门声响起,红儿赶忙去开,赵明锦却硬着声音吩咐:“不许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