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端着盘子一路小跑,刚进小院就让卞鹤轩给接着了。盘子一拿走,手指头烫得直摸耳朵,挨烫了还挺高兴。
“孟伯伯,你和我大哥饿了吧?”刘香沉不住气,像有话要说。
“以后不许这么端菜啊。”顾忌孟老头还在,卞鹤轩不敢吓唬,只敢象征性地警告。
“我急着来啊,刚才告诉孟大哥咱俩要领证了,可孟伯伯还不知道呢。”刘香揪住耳垂不停呼气,像过年讨红包的小孩儿,往孟老头眼前蹭,“孟伯伯,告诉你个大事儿,我要结婚了。”
孟老头一笑,眼前刘香还是4、5岁样子似的:“真的啊?你这孩子是有福气。”
“真的,是真结婚。”刘香看孟大伯笑他,以为不信,“大哥和我去外国领证,我刚才问孟大哥了,他说他也知道,外国就是给男人和男人发结婚证。等到了那天,我想在门上贴喜字,行吗?”
“咱还放鞭炮呢。”卞鹤轩又叼一口拍黄瓜。
“先别聊了,菜该凉了。”孟阳端着两碟菜过来,一个京酱肉丝一个木须肉,“爸,咱们先吃饭吧,香香说他俩要去国外领证,让他给咱们讲讲。”
“真的,还可以照小照片呢……”刘香扒拉着小瓷碗吃胡萝北,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到了晚上,孟老头心里太过高兴,拿出好久不动的象棋盘,与儿子杀得不可开交。刘香什么都看不懂,偏偏喜欢听孟伯伯讲棋谱,抱着膝盖听得特别认真。卞鹤轩自己偷摸上了楼,没有撞锁,推开了刘香妈的屋门。
摸出一盒线香,卞鹤轩点上三支,觉得和刘香的婚事还是得打个报告。
“伯母啊,先谢谢您。上一回我说您在天有灵保佑我多赚钱,这回我绝对咬标不撒口,争取赚笔大的。”卞鹤轩郑重其事,沉心静气,“还有一个大事要跟您说,我准备带刘香去国外结婚了。至于是哪个国呢,我还没问清楚,也是要咨询律师。您可别生气啊,虽然我不是儿媳妇,可您多一女婿也不亏啊,我可知道疼人。照完结婚照,嘿,我给您这屋装修一下,放大一张挂墙上,您天天瞧着乐吧。”
合影里的燕子好像静静听着呢,笑起来眼睛还是那么亮。
“那封信我偷看了,嗯,您就放心吧,以后包子皮我吃。还有我怎么觉得孟老爷子对您有意思啊?每次一提您的名字他就无限神往,我判断是他暗恋您。要是没事儿您就去他梦里走走,解解相思苦不是?您不嫌我烦吧?不嫌的话我再求个事儿,就是香香什么时候能跟我回去住住啊?”
“大哥你怎么偷着回来了?”刘香攥着一颗象棋跑上来,发现门没关,“我看下棋呢,你就自己上来了,也不叫我一声。我正和孟伯伯聊天,一转头找不到你了。”
“哥看你挺专注的,没打扰。”卞鹤轩刚才没开灯,现在打开了,“和孟伯聊什么了?”
“聊下棋啊。孟大哥可会下棋了,这个就是孟伯伯的车。”刘香拿着象棋说。
“哥也有车,以后送你上班。还聊什么了?”卞鹤轩问。
刘香盘腿坐进沙发,把相片拿过来看,摸着里面的人说道:“孟伯伯劝我,说既然和你成家了,老让你跟我住不好,也该去你家住住了。”
卞鹤轩镇定地点了点头:“媳妇儿,你妈什么属相的啊?锦鲤吧?”
“啊?妈属马,怎么了大哥?”刘香抱着自己和妈妈的合影,先看电视机再看墙,“电视机是新换的,挺大的呢。将来结婚照放这儿吧,相框要是沉了,咱俩就多打两个钉子。”
“行啊,就挂这儿。”卞鹤轩心猿意马,恨不得今晚打包带小傻子回家浪一浪,“刚才孟伯真劝你了?”
刘香腿长,弯起来的膝盖和胳膊肘连个疤都没有,透着一股粉气,一看就是亲妈养得仔细,从没让他摔过大跟头。“嗯,孟伯伯说,既然两个人都要结婚了,还是跟你住一住。还说住过去要听阿姨的话,想家可以随时回来,他帮我打扫房子。”
“听阿姨的话?我妈不跟我住啊。”卞鹤轩咧嘴直乐,“孟伯舍得让你和我住了啊?”
刘香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好摇头,自己也不懂孟伯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可卞鹤轩心里有数,孟老头是想叫刘香适应下新生活,而且知道自己条件好,小傻子跟着自己肯定只比现在享福,再不舍得也这么劝了。
“那你自己想不想去啊?”卞鹤轩看着刘香嘴里的小粉舌尖,有些想亲。
刘香挪挪屁股,往大哥身上靠着。“我从小,没离开过家住。除了医院和家政中心,我就住这儿一个地方啊。妈说不能去别人家住,孟伯伯也这么说,都怕我出危险,我懂。可是孟伯伯刚才的话,我又觉得很有道理。现在,你有家不能回,如果大哥回去了,咱俩就分开了,那多不好啊。孟伯伯也是讲道理的人,给我讲了。”
“讲什么道理了?”卞鹤轩将人抱着,像抱了一块奶豆腐。
“说,以后两个人结婚,就不是一个人过了。还说大轩子人不错,就是看着不正经。”刘香整个人躺在卞鹤轩的大腿上,还乱摸腹肌,撸狗撸得顺手极了,“大哥,你家住哪儿啊?离着远不远?要是我想回来,能送我回来吗?”
卞鹤轩把巨漂亮手摁在腹肌上,抱着他的小脑袋啵儿了上去,还啵儿了挺长时间,反正直到刘香在他怀里不老实了才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