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八说道:&ldo;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里面那些犯人有时候挺有趣的,像看戏。&rdo;
任大强说道:&ldo;哦!又想什么鬼心眼呢?是打算怎么收拾二号楼的人?&rdo;
周八说道:&ldo;我觉得这个二号楼的犯人一来,我们这里的犯人也更加有趣了。留着他吧,有戏可看。&rdo;
任大强脑子转了转,只好说了声:&ldo;好。&rdo;
六十六、无字天书
郑贵岩的尸体仍然被悬挂了一个上午,直到三号楼的放风结束后才被放了下来。他的尸体被人拖走,在广场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而中午时分,天空再次下起雨来。这雨颇大,不仅冲刷掉了血迹,而且越来越多的雨水也灌入了三号楼那个巨大的储粪坑中。
三号楼地下室那个被a挖掘的洞口,随着储粪坑中水位的提升,水也越来越多地渗透了出来。整个下午,每栋牢房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白山馆管制令,有很多骇人听闻的惩罚措施。
a一下午都在慢慢咀嚼着上午从放风广场收集回来的红牙棱,这种糙味道很糟糕。a只是把红牙棱咬碎后吐出,再收入到自己的口袋中。尽管时间缓慢得令人发疯,但a并不着急,他稳稳地坐在床上,一边咀嚼红牙棱,一边看着从墙角钻出来的&ldo;爬爬&rdo;在墙上乱窜着。
&ldo;爬爬&rdo;是一种多足虫,学名叫&ldo;蚰蜒&rdo;,在南方的初春,这种虫子十分常见。
冯进军啪地一下,将一只爬爬用鞋底打个稀烂。a伸出手,指了指墙上那恶心的爬爬尸体,说了句:&ldo;抓活的。&rdo;
冯进军很纳闷地看了看a,a耸了耸肩,什么都不说。
入夜以后,a的工作才正式展开了。
a将咀嚼碎的红牙棱拿出来,全部塞入自己口中,用唾液将这些红牙棱混成一团,然后吐在自己的毛巾里,用毛巾将这些红牙棱包裹了起来。然后,a将毛巾其他部分的水努力地挤出来,滴在被包裹着的红牙棱上面。a使劲地挤压着红牙棱,慢慢地,从毛巾一端渗出了一种暗青红色的汁液来。
于是,a走到马桶边,将马桶边上的糙纸取了一张出来。这种糙纸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纸来形容都有些过分,还不如说是糙浆和纸浆的混合物。但a就是需要这种东西,他是搞军需物资供应的,重山市里有什么样的物资他都很清楚。
a将自己的小锯子取出来,翻了一下,那小锯子短短的尾部有一个小孔,a用这个小孔蘸了一下红牙棱中留出的汁液,十分仔细地在糙纸上一笔一笔地画了起来。a写的并不是字,而是一短一长的竖线,一根一根地排列着。刚刚写上没多久,那汁液便渗入糙纸中干燥了,混在糙纸的杂色中,根本看不出来。
看似简单的工作,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写一会儿,就要重新挤压毛巾,让汁液能够再流出一些来。这个工作持续了几乎一个晚上,才算结束。a吹了吹那张糙纸,将糙纸折叠起来,放入口袋。
冯进军抓了一个晚上的爬爬,这种虫子要打死容易,抓活的却非常困难。冯进军一晚上才算在手中攥住了三只。
a向冯进军暗语道:&ldo;喂给我。&rdo;
冯进军吃了一惊,但也只好照做。a把嘴张大凑过去,冯进军冲着a张大的嘴巴,将拳头略略松开一点。那几只憋足了劲的爬爬,哗一下冲进a的嘴里。a含着这些爬爬,脸上已经冷汗直冒。但a手也很快,他迅速将毛巾里的红牙棱翻出来,塞进嘴里,嚼也没有嚼,就一下子吞了下去。
这一切看得冯进军目瞪口呆,如果在平时,他肯定认为a发疯了。
a吃完了这些东西以后,今天才第一次爬下了地道中。他又去了一号楼的天井处,从那个排水沟爬到悬崖边,按照上次咀嚼石粉的方式,再次在悬崖外的石头上留下的圆环处画下了两条&ldo;腿&rdo;。
a今天晚上再没有下去。他睡了片刻,天就已经亮了起来。
郑小眼今天早上走路都有些颤抖,他很紧张,他不知道今天早上一号楼的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会给他什么信息。郑小眼来到一号楼的窗口时,身子都轻轻地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