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周三巧光给宝儿买东西,一句也不提给女儿买东西,顾可慧还能忍,可就连朱乔松也说要给宝儿买东西,一个字也不提女儿,顾可慧终于忍不住了。
“妈,乔松,你们眼里就只有宝儿啊,就没珊珊啊,不给珊珊买啊。”
要是以前,周三巧会顺着顾可慧说,可是今天她不想顺着了,直接就笑着说道:“可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珊珊能用的上我就让乔松给珊珊买。可你看看珊珊,光是新衣服就有多少身,专门给她买的玩具就有好几个,可宝儿才有几身?他们都是我们朱家的孩子,总不能厚此薄彼了吧。”
“乔松,宝儿跟珊珊都是你的孩子,珊珊有的,宝儿也得有吧。”
周三巧说完就问顾可慧:“可慧,你说是不是啊?”
顾可慧虽然是个大学生,可是要是论能说会道,可是说不过周三巧的,她被周三巧这样夹枪带棒的说了一回,脸色立即就变了。
朱乔松见妻子脸色不好,赶紧说道:“妈,你说的什么话,珊珊有的宝儿当然得有,宝儿有的珊珊也得有。”
说完他牵过儿子的手:“宝儿,你喜欢什么跟爸爸说,爸爸给你买。等会儿给你买了东西,咱们再去给妹妹买东西。”
周三巧就跟没事人一样,说道:“对,先给宝儿买了,再去给珊珊买,我看那边卖布料的有红色的,正好买了给珊珊做一身红色的棉衣棉裤,过年穿着走亲戚一定喜庆极了。”
婆婆服了软,顾可慧的脾气也没发出来,只能冷着脸跟丈夫婆婆一起逛街了。
一家人还带着个几个月的孩子,就没在外面吃饭,大包小包地回到家,周三巧就开始忙着做饭,宝儿坐在椅子上玩刚买来的新玩具,顾可慧抱着孩子进了里屋,坐在那里生闷气。
朱乔松逗了一会儿孩子,才发现顾可慧脸色不对了,他走过来,问道:“可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啊?”
朱乔松这样一说,顾可慧的委屈立即就压也压不住了。
她红了眼圈:“朱乔松,你看你妈今天在外面说的什么话,好像我虐待了你儿子似的。”
“可慧,我妈说什么了?”朱乔松反问道:“我妈说的不对吗,珊珊和宝儿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厚此薄彼啊,珊珊的新衣服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宝儿呢,来省城之后一共才买过两件衣服吧?我平时工作忙,下班回来又要照顾孩子,也没什么时间出去。今天好不容易去商场了,多给宝儿买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
“可慧,你的意思是,珊珊是咱们家的宝贝,吃好的用好的,宝儿随便穿戴就行了?可慧,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宝儿是朱乔松的亲儿子,顾可慧当然不可能说她是这个意思了,她转而说道:“既然你说珊珊和宝儿都是你的孩子,那他们两个也都是你妈的孙辈,你妈干嘛不一样疼?今天她一个劲地给宝儿买东西,对珊珊根本就连提都不提,她是不是不把珊珊当做孙女,只认宝儿一个孙子啊?”
朱乔松抱了女儿好一会儿了,胳膊有些累了,他把女儿放到床上,说道:“我承认,我妈是偏疼宝儿,可珊珊有亲爹亲妈疼,宝儿就只有我疼,我妈多疼他点不是应该的吗?”
“可慧,你知道吗,宝儿小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怎么管过他,最多就是抱一抱。可是珊珊呢,只要我在家里,除了喂奶,剩下的不都是我管吗?我妈偏疼宝儿,我偏疼珊珊,这不是正好吗?”
顾可慧白了朱乔松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朱乔松见妻子不再生气,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宝儿是他唯一的儿子,不能受委屈,妈说的对,珊珊有的,宝儿也得有,可慧是不会给宝儿买东西了,那他的工资就多给妈一些,让妈给宝儿买东西。
妻子会不会闹,朱乔松并没有放在心上,到时候就说给宝儿买东西了,难道妻子还能拦着自己给儿子买东西吗?
朱乔松嘴上说偏疼女儿,可以说这是对的,他确实疼爱女儿,回家就抱着女儿不肯撒手。可要说到心里真的在乎的,那还是儿子,毕竟儿子才是他的根啊。
卖咸菜小菜和肉皮冻的生意很好,宋招娣干脆停了祺馏,专心卖这几样,临到年关,肉皮冻尤其好卖,最多的时候,宋招娣一天赚过三十块钱。
这是个什么概念啊,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有有的人家一整年都不一定能存下三十块钱,可宋招娣却一天就赚了这么多。
钱是赚的多,了累也是真累,宋招娣往往早上四五点就起来熬制肉皮冻,等到天亮了就推着板车去卖,在外面走上一整天,天都黑了才回家。回来后简单吃点东西,她就再熬肉皮冻,等到邻居们的灯都灭了好久,她才能躺下休息。
这一忙就到了腊月二十九,宋招娣家里除了肉皮冻咸菜和玉米面,别的东西是一点都没有,这即使再穷的人家,过年也得准备上两斤白面吧,可宋招娣光忙着做买卖了,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到了晚上算了账,宋招娣才想起来自己家里什么都没有,过年想吃顿饺子都没碗筷白面,她有些傻眼了。
这过年不吃饺子,还叫什么过年,她卖东西的时候就该在供销社买两斤白面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现在天都黑了,供销社也都关门了,她去哪里买白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