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栖,过来。”他侧头看着女孩,等到芷栖走过来,才指着拿出对她说:“这是江权的血。”
芷栖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她自然知道,江权是江祁的父亲——江祁出事后谁也不肯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真相是什么,只有后来芷栖有能力找了私家侦探才打听到了一些凤毛麟角,知道了四年前江权死了。
难不成……江权是死在这间屋子里?
本来就逼仄到难以忍受的破房子一瞬间仿佛更多了一层阴森雾气,萦绕在周身。
“别怕。”似乎察觉到女孩的笑意,江祁很少有,很勉强的对她笑了一下,忽而在这破破烂烂的鬼气阴森的地方,问了她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栖栖,你还记得高二我检查出来有病之后,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不懂事的少年人所谓的‘誓约’。
芷栖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轻而坚定:“我记得。”
她曾经对江祁说过,等他们长大,她会嫁给他的。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可真是胆大妄为,她之前和江祁一直是朋友,甚至是可以‘生死与共’都不舍的分开的朋友,但她居然说了那种话。
可却从来不后悔,也不觉得尴尬。
芷栖记得诊断书下来之后,江祁在学校最后那一段时间虽然乖乖吃药,却总是郁郁寡欢。
三中的天台宽阔而广袤,但却因为阴天下雨,晴天酷热故而有任何少去,但他们两个却总是去那儿聊天说话。
而最后一次去的时候,芷栖看到少年大胆的坐在天台围栏上的边缘,威风徐徐吹动他宽大的校服,因为身子骨过于淡薄,纵而校服像个‘幡’一样。
芷栖吓了一跳,忙跑过去叫他下来。
江祁那个时候吃药,头疼,恶心,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身上时时刻刻都带着病气。
他似乎没听到少女着急的叫喊一样,而是低头怔怔的看着天台下面——人都像蝼蚁一样。
“栖栖。”江祁有些茫然的问:“跳下去会怎么样?”
一个人掉下去,算是高空掷物么?
“江祁,你……”芷栖额头上不自觉的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手心也濡湿了,她强压着颤抖的声线,故作镇定的劝说着:“你别做傻事。”
女孩悄悄的蹭到他身边,小手死死的拉住少年校服的一角,生怕刺激到他。
江祁回头,看到芷栖眼眶都憋红了,怔了一下后忍不住抬了抬嘴角。
“傻姑娘,我不会跳下去的。”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才不会轻声,他刚刚的问题,只是单纯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