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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她仰着脸笑道:

&ot;打呀!中午我没挨够，又找你赏打来啦!打呀，打呀!&ot;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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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兴手软了，瞪着眼，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少妇向他逼近，一面笑着说:

&ot;咱这里不是&lso;三堂会审&rso;，跟前没有王延令，用不着演戏，真的假的，你打呀，打呀!&ot;

震兴后退

少妇前进，连声叫:

&ot;打呀，打呀……&ot;

震兴的背顶到屋正间的磨盘上她的高胸脯快促到他身上:

&ot;打呀……&ot;

震兴高擎着双臂，掖下的铺盖卷落地，以免碰着她，含着泪乞求道:

&ot;你干么老欺负俺哪，东家!我没对不起你的地方，何苦害我呀……&ot;少妇收缩一下身子，一脸认真表示地说:

&ot;你口口声声我害你，我害你什么来着?你穷得干筋干骨的，是图你的财呀，图你的宝呀!傻瓜，我要你这个人……&ot;

&ot;要我白给你干活?&ot;

少妇爽朗地笑了几声，又正色道:

&ot;唉，你真叫财主整治怕啦!可我不是财主，是个年轻寡妇，我要你，咱俩过一辈子!&ot;

震兴大惊失色道:

&ot;你要嫁我?!我不信，俺也不敢要!&ot;

少妇呆了一会儿，把震兴落地的行李拾起来，拍掉土，放回炕上她忧愁地说: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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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这我知道我有心嫁你，办不到，可是我要找个贴心人……你答应我吧，好人儿!&ot;

&ot;胡来，你找错人啦!&ot;于震兴坚决地回答

她像挨了一棒子，瞪着他，嗫嚅道:

&ot;都这么看我，把我当成下贱人……不，是他们败坏了我，我不是……&ot;&ot;你还有份人心，放俺走&ot;

她低下头，叹口气，失望地说:

&ot;好，捆绑不成夫妻，何况这种事，强作不得你，你走吧!&ot;震兴如获大赦，急忙夹起行李奔门

&ot;等一等，我叫姑妈开锁，拿工钱给你&ot;少妇悄悄走过他的身边，来到门后

震兴不自觉地正视她一眼

突然，少妇又奔回来，扑通一声跪在震兴脚前，抱住他的腿，仰脸望着他，声泪俱下，悲切切地说:

&ot;老实人，你心这么硬，你心这么好!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苦，我不是天生不是人，是这世道害了我，败坏了我!你听我说，俺萃女……&ot;萃女的父亲是个颇有名声的京戏艺人，他不堪受戏班老板的凌辱盘剥，回乡卖尽了祖传的不大的一份山峦、田地，和几个同行联伙，自组班子，周游城市乡间萃女幼年丧母，跟姑妈生活，十五岁随父上台唱戏，虽不是名角，因她刻苦认真，长得艳丽，也小有名气，被票友捧为&ot;小白菜&ot;萃女十七岁那年，在大连演戏大连有个麻司令看上了她的姿色，出重金纳她做小老婆，被萃女父亲严词拒绝，并马上收拾行头，带戏班回烟台麻司令着人故意刁难，先放戏班上了船，把萃女扣下糟蹋了萃女父亲找他论理，当场被打得吐血，一病气绝，临死留下一句话，要女儿回老家，这辈子再不登台萃女的哥哥杨更新当时在北平上大学，为报杀父之仇，他一心想当官，但走门路托人送礼需要大笔费用这时，孔秀才做好人，把萃女许配给他本族一个侄子，条件是孔家的族规:夫死，女的不得改嫁，守节终身他侄子有几十亩山峦烟台有个烟酒山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