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李东泽带着宁世嘉从县政府离去。
宋茂学不是西同县本地人,是怀康市市区的人。
几个月前,宋茂学离职之后,拒绝了新的任命,提前退居二线,当了怀康第二中学的校长。
近两个小时后。
李东泽和宁世嘉在第二中学的校长办公室内见到了宋茂学。
对方是一个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老式的黑框眼镜,头发花白,整个人暮气沉沉。
李东泽到达之前,宋茂学正拿着一份报纸看。
进门口,李东泽看到宋茂学桌上放着的怀康日报,掀开的正是写着西同县新闻的版面。
李东泽笑着说:“早就听说宋校长是一个好县长,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就算离开西同,依旧关心着西同县的消息。”
宋茂学摆了摆手,指着沙发让李东泽坐,宁世嘉称事去外面等候。
“什么好县长,不过是一个无能的县长而已。”宋茂学将报纸合上,给李东泽倒了一杯水:“我看报纸上说,西同县来了一位二十七岁的年轻县长,今天一见,果然年少有为。”
李东泽摇头:“宋校长说笑了。”
宋茂学笑着。
他面向李东泽,直入主题:“你今天来找我,我知道为了什么,但在我们聊西同县之前,我想问你一句,你怎么看西同县。”
李东泽沉思了片刻。
“就西同县目前而言,经济发展畸形,永昌集团几乎是垄断地位,就生活条件而言,西同县的治安环境不容乐观,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的生活条件太艰苦,亟需改善。
就政治环境而言。”
说这方面的时候,李东泽看了一眼宋茂学,接着说:“就政治环境,我看到的是官员破罐子破摔,每个人都存在着自己过好就行的思想,得过且过混日子。
除此之外,分工并不明确,存在很严重的一言堂。”
“呵呵。”宋茂学点点头:“青年干部就是敢说敢做,对比一下,我还是老了,是,你说的是西同县的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西同县发展不起来的根源在哪里?”
“永昌集团?”李东泽试探着问。
“没错,就是永昌集团。”宋茂学浑浊的眼睛爆发出精光,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永昌集团已经是西同县一霸了。
你刚来不知道,西同县有一句话,叫做‘县长解决不了的事情,找永昌集团准能解决’。
永昌集团在西同县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我在任期间,曾鼓励扶持中小企业活跃西同县市场,但无一成功,这其中就是中小企业在面临永昌集团的打压下,根本没有生存环境。”
“我曾经想借邵玉成这个二世祖为突破口,打开永昌集团的铁甲,但你猜怎样?”
宋茂学一脸笑意的看着李东泽。
李东泽摇头。
之前觉得宋茂学或许真的没什么能力,但对方的发展举措,对西同县确实对症,现在听到宋茂学竟然动了想拿邵玉成打开永昌集团的想法。
着实让李东泽吃惊。
宋茂学笑了一声,解开迷惑:“结果就是,在行动的前一晚,以曲红生带头的西同县大小官员,联名向市政府施压,请求将我调到别处。
我心灰意冷辞职,也是因为这件事。”
听了宋茂学的话,李东泽的心沉到了谷底。
据他所知,西同县的官员,有一大部分是西同县本地人,但就是这群本地人,吃着民脂民膏,不仅自己不思进取,反而阻止别人为西同县做一些事情。
宋茂学作为一个外地人被地方官员联名上访,在宋茂学的政治生涯上,也是乌黑的一笔。
李东泽不禁想,遇到这种情况,他会不会心灰意冷?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