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御不以为然,淡淡的道:“知道又如何?不还是把那一碗碗毒药喝下去了?”
南书宣有些怔松,没有反驳,喃喃,“是呀,我该喝的……”
连他最疼爱的弟弟都恨上他了,周围再没有一个亲近的人,众叛亲离,孤身一人……
这五年的痛苦折磨,是他该受着的。
南书宣早就想开,现下竟然还轻松的跟他分析道:“现今天下局势已经稳定,我朝文有林弈,武有陆影珩,再加上你,太子虽然年幼,但有你们几个扶持,稳固朝堂不成问题。”
他放心了,他答应过的天下太平,不会再生战乱。
南书御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片刻湿润,再看着他时开口有些涩然,“现在,一切也该结束了,皇兄,你后悔么?”
后悔么?……后悔当初野心勃勃,利用玄清么?
南书宣眸光恍惚,透过眼前的纱帐仿佛看到了数年前阁楼上与那人遥遥相望的一眼。
十年光阴,若他当初选择做个逍遥散王,是不是现在正和玄清煮茶论经?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南书宣喃喃着缓缓闭上了眼。
南书御怔了怔,伸手确认了片刻,只觉得心里一松,后又变得空落落的。
他抬手抹掉了眼角一滴泪,缓步走出寝宫,淡淡的道:“圣皇驾崩了。”
……
圣皇驾崩,新皇登基。
夜色中,一身冰寒的陆影珩望着院子中的梅花枯枝,一口一口喝着酒。寒风吹来,带起膝盖一阵锥心的痛。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已经成为家主的月悄然俏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沉稳,闻言愣了片刻,随即抚掌而叹,“这万寿节过得好,我这幅字没白写,原本还想让人送去给他祝寿。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她轻飘飘丢了手里的毛笔,那张纸上赫然写着“早登极乐”……
这个夜晚,睡不着的人还很多,不管是夜色中抚琴的巫柒崇,还是在禅房下棋的阿摩罗;甚至北疆完颜家,他们竟是谁也没想着趁乱去攻打南朝。
这些年来,他们都为了那人天下和睦的愿望而活着,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熬过这漫漫长夜。
……
阳光照射下,青禅寺一声声荡涤心灵佛钟声回荡在山林间,古朴雄伟的寺宇在山巅仿佛发光。
玄远后来又收了两个徒弟,都极有佛学天赋,赐名无难和无踪。他每日都要在玄清的衣冠冢前端坐半个时辰,将这一日发生的事都细细讲给他听。
无心看的眼眶微红,他知道师父是在想念师叔。
他也想师叔了……
这日,无心陪着玄远正在料理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