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助理不知道了,她也是第一次来,而且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生活白痴。但是面对上司的问题不能回答“不知道”,她只好偷偷打开浏览器,迅速搜索了下正常快递到达他们所处的这座西北边缘城市需要的时间,很快便脸如菜色,弱弱道:“六天。”
“嗯,剩下一天你想让我干什么?”
“”小助理顿时萎了。
“算了”,云汐呼出一口气,把手里喝干净的咖啡杯搁在办公桌上,“不用买了,你回房间休息吧。”
“好的,”小助理想了想,又干巴巴地问道:“需要给您订饭吗?您今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就喝了三杯黑咖啡。”
云汐说:“不用,我自己出去走走。”
“那需要再给您泡一杯咖啡吗?”
云汐拿大衣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暂时不用。”
“好的,您有事就叫我。”
“嗯。”
“还有”小助理张口还欲说什么,眼见着面前人脸上已经泛起一层不耐来,只好委委屈屈地小声把剩下的话说完,“今天好像要开一个什么挺重要的会,我看外面来了很多警察,就住我们这个酒店。”
“知道了,谢谢。”云汐淡淡点了下头,套上大衣开门欲走,看着自家小姑娘似乎怪害怕的神情,想了想安慰道:“放心,我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你不用害怕被警察抓走。”
“”小助理默默看着她。
云汐也意识到自己临时想的这个笑话似乎并不好笑,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加肃静了一些,没再说什么,直接推开门出去了。
结果刚迈出房门就撞上一个人,云汐被对方身上浓重的酒味和夜店里闷了一夜的馊味熏得皱起眉头,退后一步避开对方,任由男人烂泥似的倒在她的房门口。
男人的面容极其苍白,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眼底挂着青黑的两个大眼圈,头发和衣服都凌乱不堪,嘴里稀里糊涂地不知在念叨些什么,神情恍惚,一瞬间甚至看不出什么人样来。
云汐死死皱着眉,左右看了看空荡的走廊,想上去把人叫醒又有点打怵。犹豫片刻,先给还在房间里没出来的助理发了条微信让她暂时不要出门,有人敲门也别开,接着搭电梯下到一楼,向服务台反应了情况,要求对方派保安去把人处理走。
客服连忙表达了歉意和慰问,并当着她的面立即联系了保安。
云汐脸色稍霁,淡淡跟客服道了声谢。走到酒店门口,外面大风挂起的漫漫黄沙瞬间兜头砸了她满脸。
云汐面不改色的从兜里掏出口罩来,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让人着迷的天气。
她刚把口罩带好,外面正好走进来一队也带着口罩的人,穿着浅绿色警服带口罩,应该就是刚刚助理说的那些来开大会的人。
云汐只草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一个对话框,垂眼打道:【出来吃饭么,我请。】
对方回的挺快:【行啊,反正没戏。】
云汐挑了挑眉,故意道:【你怎么天天没戏?】
【因为我是男八号,戏份就是很少的。】
还是一贯的老实好欺负。
云汐笑了笑,和对方约定好吃饭的地方,收起手机扔回了大衣口袋。
而刚刚和她擦身而过的人正一股脑地往她刚刚下来的那个电梯里钻,电梯门关上,整个空间都是刑警队的大老爷们,一帮人瞬间原形毕露,刚刚在人前的威严端庄此刻全都收拾收拾掖裤腰带里了,一个气质温和、眼角微微下垂的男人挑着眉问为首的男人,“周副支队,你刚看什么呢?”
为首的男人神色不变,自然道:“没看什么。”
“啧,”那男子像是觉得无趣,又像是意识到从他口中半年也撬不出一句有用的来,遂转头攻克他身后的小跟班:“壮,你们老大刚刚眼都看直了,你没发现?我可看见了啊,那方向可只有一个姑娘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呢,也不够热情,还有没有点同事爱了?”
被称作小壮的男孩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高深莫测道:“云副队,我很关心我的领导,正因为如此,我才明确地知道我们领导是个非常岁月静好的无性恋美男子,之前有小姑娘一时不慎看上他这身皮囊是那小姑娘是稍微热情火辣了一些,我们领导本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伟大方向,当场就要把人带到谈话室教育一番,还是我给拦下了。“
云副队:“”
小壮忽视前方领导隐隐传来的死亡气息,没心没肺地继续抖领导黑料,还学柯南讲究地推了下鼻梁上的小圆眼镜:“所以我认为,我们领导之所以刚刚审视那位女孩,认为她是潜在犯罪嫌疑人的的可能性要比我们领导看上她的可能性大百分之九十九。”
云副队:“”
前方一直没有出声的高大男人突然冷冷开口道:“丁壮,你这个月的工资是不是想贡献给局里?”
“”
刚刚还勇敢无畏的小壮同志立马噤声。
其实周围人听八卦还听得十分意犹未尽——刑侦支队的周副队是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警队不少小姑娘都明里暗里惦记着,这会儿能听上点这人的花边新闻,回去跟小姑娘唠嗑可就有资本了。
但奈何小壮同志不怕丢命怕丢钱,意识到自己可能工资不保后,嘴闭得比他领导还严,一个字都不往外蹦,一众人顿时十分失望,十分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