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潮好像挺用心的,程泽把圈子里那套用江潮身上了,拿钱买人,没交什么心。再后来,就是我见到你那天,我打电话问程泽时才知道两人分手了。”
其实并不止是这样。
当初程泽得知他在西北见到江潮求他帮忙联系时他就说过,人家真心实意掏心掏肺地当跟你谈恋爱,你却拿钱买人只当包养,人不跟你分手才怪。
他没说得这么直白,但云汐也猜的差不多了,一瞬间气的头发都要烧了,眼圈都红了,咬牙切齿地骂了一路程泽混蛋。周正白不想听一路混蛋,于是一遇上红灯便扭头用嘴巴堵住她的嘴。
云汐被他亲软了骨头,骂人的力气便洒了大半。
年关近在眼前,云汐和周正白列了长长一串子计划,周正白坐在电脑桌前一条一条打进word里,云汐则坐在他腿上一条一条给他念,周正白心软的不像话,她念一条他要亲对方一口,惹得对方恼羞成怒,他便多亲几口请求原谅。
最后在周正白说年初一要回家待半天时,云汐突然道:“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周正白打字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半分钟,周正白笑了,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她一口,笑着说:“好,原本我也打算回去就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正好带你见公婆。”
云汐看着他,慢吞吞道:“他们不会接受我的。”
“放心,”周正白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语气却因为提到那些人不自觉冷了些许,“他们现在不会管我,更不会管你。”
在最开始查清事实的那些时间里,他在法律和道义的拉扯下几乎喘不过气,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一面是母亲,一面是事实。
他不是圣人,他也有私心,哪怕他很那个人,但她终究是从小爱护自己长大的亲生母亲,他没有办法真正做到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在他痛苦不堪犹豫不决时,是周平寿寻了过来,告诉他自己以直系亲属的身份,放弃对凶手的追究。
他最终还是没有控诉自己的母亲,也因此打了辞职报告,被向来偏爱自己的领导怒火冲冲压了下来,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之后,他清醒了一些,提交了调职报告调回了北京。
他从记忆里脱身,又亲了亲怀里人的嘴角,低声道:“况且我们结婚,总得有长辈祝福才好,不然委屈了你怎么办?嗯?”
“结婚?”云汐一下子抓住重点,瞪大眼睛道:“什么结婚?”
周正白看她,“我们结婚。”
“谁、谁要和你结婚了?”
“你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但、但是我们才在一起一个多月,就想着结婚,会不会太快了?”
“反正又不会分手。”有人理所当然道。
“”嗯
“所以不愿意也没用,”某人的回答很周正白,“求婚时如果你不主动伸手给我,我就自己给它拽出来,再把戒指套上去,你不愿意也没用。”
“”
年夜饭周正白煮了满满一桌子菜,开了瓶云汐喜欢喝的果酒,两人像从前那样,把菜一个个端到茶几上,一边看春晚,一边依偎在一起热腾腾的吃饺子。
两人睡衣同款,身上香气相似,嘴里吃着同种馅料的饺子,脖子上挂着同样蕴含夜空的吊坠。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换上情侣款的驼色大衣,手牵手前往周家大宅。
车开到一半,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雪越下越大,像是云汐十年前初到北京的那一天。
车停在周家大宅门口时,雪已经盖住了地面,绿瓦红砖都掩在雪里,看不真切。周正白下车绕过车头来开她这边的门,云汐牵着他的手下了车,抬眼就看见前方若隐若现的周家的房子。一切似乎都回到最初,兜兜转转,不过是时间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好在梦醒之后,她还能感受到梦里人指尖真切的温热。
云汐抬头,看满天的雪纷纷扬扬潇洒降落,声音在大雪里显得悠扬:“周正白。”
“嗯?”
云汐笑起来,在纷扬的大雪里一片唇红齿白,“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在北方,雪是祥瑞的象征,一个人如果在很糟糕的时候遇到大雪,就说明他难过的日子要过完了,剩下的都是好日子。”
“记得,”周正白说,他紧了紧两人交握的双手,在周家大宅前的大雪里,低头温柔地吻住她:“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瑞雪兆丰年,人间有白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