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没本事跟人打架打输了,跟我吼什么吼?我就不撒手,你想跟我怎么不客气?!”
周围的众人噤若寒蝉,都默默地转开了目光,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忍直视自家掌柜的如此惨样。
江小郎一个大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媳妇拎着耳朵教训,又急又恼,气急败坏地吼道:“我数数了!一!二!”
凌清波冷笑连连,抬腿就踩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姿势颇为豪迈,原本那个喊话的汉子见此之后,默默地把鞋子穿好,把腿也收了回来,规规矩矩地坐在角落里,安静乖巧的像个小媳妇。
“三!我替你数完了,你想怎么样?”
江小郎脸色红一阵黑一阵,青青白白,最终臊眉耷眼地垂下了脑袋,轻轻地拽着凌清波的手腕晃了晃。
“媳妇儿,我错了,还有外人看着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凌清波粗暴地将他转过来,就见原本的袄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刚刚若是齐陵的刀锋再往下半寸,恐怕今日江小郎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
她原本也不想这样,可一想到刚刚的惊险,此时仍感到后怕,心跳都久久难以平复。
“回头再收拾你。”
凌凌波看着江小郎脸上的伤口,有些心疼,却终于松开了手,江小郎立刻苦着脸双手抱着自己通红通红的耳朵扇了扇风,哪敢再多说半句话。
“废话不多说了,我替我家这熊玩意儿谢谢两位手下留情。”
凌清波当真是女中豪杰,转过身就朝着林枭和齐陵郑重地抱了抱拳,言语行动之间干脆利落,反倒带着不少男儿身上的豪气。
“此地是黑风寨的势力范围,他便是寨主江小郎,我是他婆娘,名叫凌清波,若是两位不嫌弃,我愿意与两位交个朋友。”
林枭轻笑着朝她也抱了抱拳:“在下白羽,这是我的侍卫齐木,只因夜深途径此地,所以想借宿一晚,还请嫂子行个方便。”
凌清波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之后怔了怔,灿然笑开,神情柔和了不少。
“好,楼上还有空的房间,我这就让人给你们收拾出来,阿龙,你去把客房收拾得干净点,要是敢糊弄我卸了你胳膊!”
说罢,她朝着旁边示意了一眼,那手臂上纹龙的汉子立刻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咚咚咚地跑上楼,乒乒乓乓地开始收拾,简直不要更听话。
林枭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回过头就见江小郎躲在后面,还在鬼鬼祟祟地打量着自己身后的齐陵,顿时又笑了出来。
“江掌柜可是觉得打的不尽兴,还要再来一次?”
江小郎有些心动,刚要说什么,凌清波却眉眼一横,抬脚便踹在他屁股上。
“你看什么看,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还不服气怎么着?刚刚要不是白兄弟出手快,你现在都凉透了!赶紧回屋换身衣裳,少在这丢人现眼!”
江小郎被骂的脸色有些难看,许久之后,回过头冲着一干小弟怒吼道:“都看什么看?看一晚上还没看够?都特么滚蛋!”
黑风寨的众人无辜被他迁怒,心里头都有些委屈,可当着江小郎和凌清波的面,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灰溜溜地跑出去,只留下客栈大堂中的遍地狼藉。
凌清波嗤笑了一声,也懒得管江小郎,扯着他的脖领子就朝着林枭往下按了按。
江小郎虽然输了,但是也知道是自己主动提出的比试,他动手的时候也没有留情,就算是齐陵当时真的要了他的命,那也无话可说。
他倒是干脆痛快地朝着林枭拱了拱手,然后满脸颓然地看着旁边摇摇欲坠的空酒坛子发呆,似乎真的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两位这是从东面来的?”
凌清波笑了笑,脚尖将翻到的凳子给勾起,然后稳稳地坐在上面,给自己倒了碗酒,朝着林枭二人比划了一下,仰头便喝了个干净。
江小郎见此嘴巴动了动,原本想说些什么,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林枭点了点头,微微勾了勾唇:“我们想去北州看看,听说八宝商会在那边举办了鉴宝大会,正好去看看热闹。”
凌清波眼中闪过几分了然,明显是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却皱着眉摇了摇头。
“你们来的不巧,按理说这里是通往北州最近的道路,但是前几日雪太大,压垮了山上的树木山石,如今通往北州的道路还被封着,想要去那要绕不少路。”
林枭听后微微皱了皱眉:“需要绕多远?”
凌清波笑了笑,看着阿龙从楼上走下来,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几下。
“最近的官道距离这里有三十里,不过据我所知,附近山脚下应该还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往北州,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大雪封住,白兄弟若是信得过我,你们便先在这里安心住下,明日我派人帮你们去打探打探。”
林枭朝着她抱了抱拳,笑道:“好,那就拜托嫂子了。”
凌清波笑着朝楼上扬了下手:“今天太晚了,你们先休息,明日我和我家男人给两位接风洗尘,请。”
林枭勾着唇,道了声多谢,在凌清波的带领下拉着齐陵来到了里面的客房之内,只见屋内空荡荡的,除了炭火盆和床褥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果然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无奈地笑了笑,反身锁了门,简单地洗漱了下,便随意地脱了衣服噗通一声趴在了床上,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