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双方之间似乎一触即发,顾言这会儿面上笑嘻嘻地走上前来。
“姐夫,何必动粗啊,”他装模作样去拦裴辞的长刀,又好声好气地劝说薛宗,“薛少爷您也是,早些说出来,也不必受这样的委屈。”
“您是晋周丞相的独子,千金之躯,哪能被咱姐夫这饮血的刀刃给指着呢。”
他嘴上光说话手上没动作,跟光打雷不下雨是一样。
薛宗轻笑一声,从容不迫。
他徒手捏住了裴辞的刀刃,用上了几成的力气才略微推离了自己的脖颈一点点的距离,眼神陡然变得阴沉。
“裴将军心系夫人,既然这般着急,那便带你去。”
裴辞这才将长刀收了起来。
晋周府外,隔着几条长街,侍女正陪同着薛婷采买东西。
薛婷看好了东西,有大力气的奴仆上前拿走,侍女将钱给了老板。
薛婷拿出绢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儿日头正好,她出门穿得又多,正会儿热了。
她招呼自己的婢女,“账结好了吗,快走吧。”
“诶!”侍女应了一声,冲着掌柜道,“不用找零了。”说罢便往薛婷身边小跑去。
她将薛婷搀扶进马车里,“夫人接下来去哪里。”
“回去吧,正好累了。”
侍女笑着,“夫人,这才多久啊。老爷疼爱您都舍不得您出来,好不容易能出来一次,这才还没到用膳的时候就走,多可惜啊。”
“累了,咱们就去茶楼里头坐坐,听听曲儿,老爷吩咐奴婢了,今儿可要好好带着夫人您逛逛。”
薛婷被她说笑了,她如同以前自己在顾家那时候一样,学着顾琼枝对当时自己的模样,自己也伸手在婢女秀挺的鼻头上轻轻刮了下。
“就你嘴甜吗,不过我还是想回府。这些日子老爷忙,我也该在家陪陪他。如若不然他一个人该何等寂寞。逛街的日子常有,日后再找老爷陪着一同出来不是更好?”
侍女嘴巴弧度上扬,眼角却没有纹路。她语气还是甜甜的,眼中没有了方才的笑意,“夫人再去陪奴婢坐坐吧。您光心疼老爷都不曾看看奴婢。奴婢也跟着您在府中呆了那般久,好不容易能出来,夫人,求您疼我。”
这一招在薛府上时对着薛婷百试百灵,这一回却不如以往那般好用。
薛婷板起了脸,她极为爱笑,笑起来亲和。只是突然间不笑了,无端端地会让人觉得是否是自己做错了何事惹得她不快了。
“春婵莫要胡闹。”
说罢,不再开口。
春婵伺候她已有两年多,她最是会察言观色这才被薛宗派到了薛婷的身边。她一瞧薛婷这脸色便知这说不动了。
头也垂了下去,含着委屈,“是,奴婢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