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来都不知道,宓儿竟有一副好胆识,对自己也下的去手。”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若是你在产房中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赵景手下的力气纵然收了几分,可被赵景捏着的下颌处还是渐渐的变得青紫。
温宓吃痛,却不愿示弱,听到赵景这般质问,温宓也不再躲避,直直对上赵景的视线:
“臣妾当然想过,臣妾不止想过,还想过无数次,只是皇上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温宓晒笑,泪水夺眶而出,但她没有去擦,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您当然不知道,可是您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就如同您不知道,您百般宠爱臣妾的背后,实则臣妾步履薄冰,小心翼翼。”
赵景一怔,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没了男人力气的钳制,她浑身失了力气趴在床榻边。
毕竟是他宠了几年的女子,见女子这幅模样,赵景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帝王尊严不允许他示弱,故而,他也只是看着,并未有动作。
温宓咳嗽了两声,再次抬头看着赵景:
“臣妾自入东宫起,就得您宠爱,如今几年过去,臣妾有了孩子,便是为了孩子着想,臣妾不想,也不能像从前一般,对您事事依从。”
赵景双手负在身后,神色晦暗,淡淡的开口:
“所以你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将罪名扣在皇后身上?”
“皇上您当真以为皇后无辜吗?若是她没有要害臣妾的心思,那宫道上为何会出现冰块?”
赵景没有觉得皇后无辜,若是他真的认为皇后无辜,便不会将皇后禁足。
他只是有些不能接受,他费尽心思保护的女子,到了最后,竟也同后宫那些女人一般无二,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温宓似是看出了赵景的想法,嘲讽的笑道:
“您是不是觉得,有您护着臣妾,臣妾就不会出事?”
“皇上,您何时也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若是您的保护当真有用,臣妾为何会在初有孕时差些小产?而事后罪魁祸首却依旧好端端的当着她的德妃?”
“若是您的保护当真有用,臣妾也不会被逼到对自己下狠手,险些在生产之时没了命,而在宫道上放了冰块的江嫔也只是被贬了位份,幕后指使更是只被禁足?”
赵景有心想说,他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可是话到嘴边,却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只堪堪说了句:
“朕也从来都不知道,你心里存了这么多不满。”
他以为,他的每次处置宓儿都无异议,是体谅了他的难处的。
温宓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把眼泪,身子轻颤着背对赵景:
“现在皇上知道了,是不是对臣妾很失望?臣妾不能如您所愿,做个听话乖巧的嫔妃,反而是个心狠手辣,对自己都下得了手的狠毒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