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看了看面前的那杯酒,半晌,江现将手里的那支放下,拿起它。
吊顶灯高高悬挂,澄明炽亮。
他将酒送到唇边,白兰地入口香醇微甜。
没有一丝苦味。
……
唐沅出国好几年,宴会上有不少以前认识的人,许久没见,看她出来走动,纷纷近前打招呼,寒暄聊天。
客套的话说了又说,一圈绕下来,口干舌燥,着实有些累。
中途瞧见褚怀从正门进来,周霖上前又是一番招待,不过褚怀和他没聊多久,转头就去找了江现。
唐沅自然不会吃饱撑得去和他打招呼。她那帮亲近的朋友虽然没来,但还是有不少关系还行的旧相识在场,应付完各路不熟的人,她便和几个谈得来的待在一块打发时间。
待了大半场时间,唐沅渐渐有点站不住,她脚下穿的是一双新高跟鞋,前面不觉得,时间久了,脚后跟磨得有些疼。
她几乎站着没怎么动,那股不适感还是越发加重。
实在不舒服,唐沅道了句抱歉,暂时离开,忍着疼步伐尽量正常地走向洗手间。
到隔间里仔细检查一看,右脚脚跟果然磨破了。红痕正鲜艳,新鲜的破口,动一下就疼。
她带的手包比较小,更没提前准备创可贴,只能用纸巾稍微摁了摁,见颜色不那么鲜艳了,忍着疼重新把鞋穿回去。
唐沅回到人群又待了好一会,坚持了大半个晚上,疲惫一阵比一阵强,加上脚下痛感一直不间断地传来,她有点撑不住,想了想,决定提前退场。
大厅里衣香鬓影往来交错,香味甚浓。
郭雅琳人不知在哪,唐沅懒得再去见她特意道别,和关系不错的几个说了声,让她们代为礼貌转达,便朝外走。
出口在侧门,她走了几步,视线瞥见稍远处的身影,蓦地停了停。
江现身影高挑,身边围了几个攀谈的人。他并不热衷应付,没怎么开口,表情淡淡的,端着酒敛眉浅酌,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周遭的嘈杂和他完全无关。
唐沅拎着裙摆朝他看。
脚下有瞬间的犹豫,然而下一秒,视线触及他身旁正从容应对着那些人的褚怀,眸色微滞,她很快回过神,提步走出去。
离开厅内,唐沅走到侧门外的廊下给司机打电话。
得知她要离开,那头的司机为难道:“抱歉唐小姐,车坏了拖来修,我正在这边店里,您现在就要走吗?”
楼旁停了一堆豪车,唐沅站在台阶上,看了看夜色,沉吟两秒,道:“算了,我另外安排。”
司机松了口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