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自己对卢郁之看错了眼,当初怎么能把他错认成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人呢?
他明明就是一个,很可能当着外人的面,都不准备要脸的狗子。
对上他戏谑的目光,她故作冰冷地问询:“到底什么东西?都凌晨了,我要休息了。”
潋滟的眸子上下逡巡他一圈,只见他一身咖色风衣,身姿欣长,两手空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上门送礼的人。
按着这个狗子的真实属性,宣娆怀疑,他是故意用送礼为借口,诱骗她出门。
卢郁之在昏暗的灯晖下,捕捉到她脸家上的酡红,还有那双仿佛微醺一般的水眸,嘴角的幅度情不自禁地放肆起来,随即,从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个丝绒的红色盒子。
“给你。”卢郁之单手将四方四正的礼盒,送到她面前,随意的神色像是随手递一张纸巾一般。
宣娆拧着眉头,不打算收下。
上一次,那个在十几年前就价值百万的胸针的外包装,也是这样的配置。
打定主意要和这个狗男人拉开距离,便不能再收人家动辄上万的礼物,如果照单全收了,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要脸,养备胎的海王一样无耻。
她摇头语气坚定:“卢郁之,太贵重,我不能要。”
而且是他送的礼物,如果收下,于他而言是一种默许、鼓励,她都已经明确拒绝他的告白了,偏偏他依旧心理强大,大过年的半夜就跑过来,如果真让他误以为自己松口了。
估计,这个狗子,真不会打算要脸了。
面对拒绝,卢郁之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说:“大伯给你们选的新年礼物。一块料子,开出来两个玉佛,一条贵妃镯,字母坠子送给严悦和宝宝,镯子给你。”
“原本打算等初二,你们过去拜年,送给你们。”
宣娆无意一问:“那你着急送过来做什么?”
卢郁之承认自己司马昭之心:“我想见你。”
语气坦然到宣娆都怀疑自己方才的问题,是一句多余的废话。
蓦然,两个人静默无语,空气中萦绕的却不是尴尬,而是一种淡淡的温馨,以及心照不宣。
“既然是炎官送的,”宣娆将盒子接下来,垂着眼眸,不看他的神色,“替我和他说一声谢谢。”
说罢,她单手推着房门,欲要把她惹得心跳悸动的人,关在门外。
“等下!”在厚重的房门将要合上的最后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卡在了门缝,他反问一句,“就只有这些吗?”
卢郁之渐渐靠近,却没有太过亵昵,彼此之间留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
他微微颔首,眸光落在她头顶上小小的涡上,清冷的气息轻轻流淌,他问道:“我这个送货员,大过年的专程跑过来,就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