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绪应该是平复了。
宣娆一直拉着她的手腕,防止脱针,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好了?”
“啊?”那姑娘一愣,下一秒回想到自己方才发生的事儿,忙从宣娆怀里坐起来,一张鹅蛋清秀的小脸像是火烧一样,带着脖颈都泛着红。
“对不起!”姑娘羞赧地垂着头,小声地嘤咛一句。
宣娆疏懒地靠着椅背,将她的手腕放在她自己的大腿上,散漫地说:“没事。”
顿了一秒,宣娆眸光转到她身上,问:“发生什么了?”
女孩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像一个木头一样。
宣娆掏出手机,“找人来接你吧!无论是父母、男朋友或是朋友,什么人都好。”
话音刚落,却没想到方才已经平复的姑娘,突然身子颤粟,随之而来的哭泣又开启了,还伴着双手无助地抹着掉不尽的眼泪。
宣娆:……
宣娆觉得耳朵有些轰鸣,她鲜少掉眼泪,也不习惯看别人落泪。
软弱这玩意儿,向它投降一下,发泄一下心里的压力,就够了。
再多了,既没有用,还显得怯懦。
“诶……”想喊人,却发现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宣娆将手帕递给她,“你叫什么?我宣娆。宣纸的宣,妖娆的娆。”
对方忙着抹眼泪的手,拨冗拿了手帕,水乡姑娘特有的软音倾泻而出:“严悦,严嵩的严,愉悦的悦。”
严嵩?!这个自我介绍,倒是别出心裁,至少能让人过耳不忘。
宣娆双手抱臂,瞥了一眼她,慢斯条理地问:“严小姐,你什么人都不联系,身上也没钱,连治疗的费用都是别人垫付的。你不联系人接你,怎么办?”
“我会还你钱的。”严悦郑重其事地表示,一双杏核眸子噙着认真:“你给我手机号码,我一定把钱还你……不过,要等两天。”
“啧!不是这个意思——”宣娆无奈:“不找人接你,你要在医院呆着,干坐着到天亮吗?”
须臾,宣娆多情眸子一凛,而后微狭,手指直接将姑娘黑长直的发丝撩到耳后。
“这是怎么回事?”她语气夹霜。
这姑娘耳畔有一处清晰的淤青,在莹白的小脸上显得触目惊心,像是上好的美玉有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一开始被粉底和长发掩盖得很好,应该是经过刚才两轮抹眼泪,把妆底哭斑驳了。
淤青的位置,很像一个巴掌扇出来的,还带着手指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