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娆指着西厢房的客厅,“那就行。”
一顿早餐两个人遵循食不言的习惯,宣娆咬着馒头,悄悄瞥了对方一眼,他面色如常,举止优雅,把山间的小野菜吃得好似米其林星级料理一样珍视。
“你的随行人员呢?”她打破寂静。
卢郁之放下碗筷,纤长的十指拿着纸巾轻轻擦过嘴角,慢斯条理地说:“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哦!”她低头喝了一口糯米粥,下一秒,忙咽下去,嘴角沾着米糊问:“你呢?”
他们走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他将筷子板正地放在碗口正中央,抬眸看她,“我休假。”
休假跑到这穷乡僻囊,连网线都没普及的小山村?
哄傻子呢?
宣娆满脸困惑,多情的眉眼写着着“我信了你的邪”几个大字。
卢郁之嘴角微勾,一本正经地说:“人工雕琢的东西看腻了,想感受一下自然纯正。”
“算是借住。”他语气清冷:“我付房租。”
付房租?她又不在乎。
实在弄不清楚,他究竟打什么主意,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让她回医院继续治疗。
她前段时间一直住在炎官家,吃、住人家全包揽,卢郁之也算是半个主人,现在他到了她的地方,她应该尽一番地主之谊。
“自己的内务自己收拾,正殿的物件不能乱碰,我希望大家尊重各自的私人空间。”
卢郁之颔首:“应该的。”
“你会……”想问他会不会做饭,两个人正好分担一下。
下一秒,目光落到那大少爷手上,除了中指握笔地方有一点薄茧,其他部分一点劳作的痕迹都没有。显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
“我做饭,你刷碗。”
卢郁之脸上划过一瞬间的错愕,他盯着自己面前的碗,唇角抿着一条线。
在宣娆好整以暇等着看戏的目光中,他沉吟许久,最后对上她的含笑眉眼,郑重地点头。
像是承诺一件涉及生命安全的大事儿一样。
宣娆一哂,双手摊开,对着他微微一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妖娆的柳枝下,她坐在摇椅上,看着蹲在压水井旁边和碗筷较劲的卢郁之。
他额间一丝乱发垂落,小臂上的衣袖沾水,矜贵的小牛皮鞋也被井水染的透亮,想不到,刷碗这件小事儿,会让这个平素一丝不苟的男人,脸上的沉着冷静产生了裂痕。
“叮——”手机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