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竹愣愣看着,愕然问道:“尊主,这铜铃怎么了?”
渚幽道:“里面藏了些东西。”她食指一伸,一簇暗藏魔气的火便在指尖上跳动起来,那火倏然蹿高,朝铜铃裹了过去。
猝然间,铜铃四分五裂,在碎裂的同时,又一声长吟传了出来。
渚幽被一道灵力给推得往后趔趄了几步,连忙屈起手肘挡在了脸前,挡住了那飞溅开的铜片。
她心神俱震,双耳似被这龙吟给撕裂了一般,再回过神时,雪地上一片碎铜也找不着了。
铜铃碎裂,而被留在铜铃中的那一缕不知何人留下的灵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竟连个影也没让她逮到。
撼竹又坐到了地上,耳鼻里淌出血来,让原本就残破的躯壳雪上加霜。
渚幽神色一暗,心说怎又是龙吟。
“这地方有些古怪。”她皱眉探查了所夺舍之人的识海,识海之中,那些记忆如丝缕一般缠绕在一起,每一根灵丝里都装着曾经历过的事。
她一瞬便明白了这三人的身份,的确是华承宗里的三个内门弟子,且还是宗主座下的,只是不太受师父喜爱,资质也实属一般。
这三人闲散惯了,平日里也不曾好好修炼,但这日却被宗主叫到了跟前,嘱托他们到这无妄沟里杀一妖兽,取其腹中一物件。
说来这无妄沟竟还是华承宗禁地,这样的禁地让三名金丹弟子进入,岂不是送死。
渚幽转而一想,这妖兽腹中之物,想必就是那铜铃,可铜铃若是什么重要之物,又怎会让三个平平无奇的弟子来取。
思来想去,她只得出一个答案,那宗主的本意,说不定就是希望他们死在底下。
一旁坐在雪上的撼竹又爬起身,抹去了耳鼻里淌出来的血,“尊主,此地不宜久留。”
渚幽略微颔首,朝长应伸出了手,这才想起来,长应被她打入了这凡人躯壳里。
如今身量比她还壮上一些,这再怎么也抱不进怀里了。
抬起的手尴尬一垂,她抬眼时,正巧看见长应在砸吧嘴,像是在嚼什么东西。
“嘴里吃的是什么?”渚幽疑惑,不敢想这龙饿到要嚼雪了。
长应咽了一下,“没什么……”
渚幽不想同这小龙置气,嗤了一声,捏住了她的肩便腾起了身。
这地方距华承宗不过三里路,既然是华承宗禁地,在这找不到的答案,想必到了华承宗后,会有一番解释。
如那淞灵城中偶遇的女弟子所言,华承宗前果真是一座桥,只是那桥非木非石,而是冰雕的。
这冰雕的桥横跨在一寒潭上,寒潭上结了厚厚的冰,冰层上立着数只冰刻成的仙鹤。
过了桥,三人又穿过了高耸的石门,悬在腰带下的弟子牌亮了一瞬,又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