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地形我熟悉,带上我,我不会拖你后腿。”
“情况未明,不安全。”
“我知道。”正因为不安全她才要一起行动,她熟悉地形,熟悉这金三角任何一个武装势力的大概情况,她虽然帮不上大忙,指个路她还是能做到的。
见她执意,裴征便点头,特战小组十分钟集结向渔夫给的位置出发,大家在车上换衣服,涂上油彩,装备武器,裴征抽出自己配枪塞到她手里,“拿着。”
时雨接过来,裴征对大家说:“不用介绍了吧,小雨。”
众人点头,“没时间客套,余天快速把布局探清楚,一组二组跟我进去救人,三组侧翼。”
时雨急忙说:“我在外围开车接应。”
裴征点头,众人此刻已进入备战状态,时雨被他们感染,他说她不安全,他们何尝安全,每一次行动都写下遗书,时刻做好牺牲的准备,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行动和生命守候着人民的安全,缉毒,防护,守卫,这是军人的使命和责任。
他们掩于丛林处,跨越一条几米宽的小河道,对面便是毒枭的院落,余天放了微型侦察机过去,很快把对面的布局全部展现在屏幕前,裴征按地型分配任务。
余天说:“老大,里面有多少人我们摸不清,我们的武器怕是不够。”
裴征蹙眉,“我打头阵,无论如何把人救出来,听明白了吗。”
“是。”
时雨第一次知道担心的滋味,她把自己的枪塞到裴征作战背心上,他回头,她点点头,“放心,我负责接应。”
裴征顾不上其它,一声令下,“行动。”
时雨躲在暗处,不出十分钟,里面传来炮火声,她握着拳快速向后退出刚刚的潜伏点,向远处跑去。
她坐在车上,紧紧地捏着方向盘,耳机里传来他们的声音,裴征的每一句话都在硝烟弥漫战场上,清晰地传到她耳里。
当裴征与武装势力展开枪战,闯进密室,在制毒的实验室内,一个铁笼里吊着一个男人,正是他此次行动目标,而此人的状态非常不好,有生命危险,来不及做其它思考,开枪射击解决武装,把人救下来,余天背上血肉模糊的人往出跑,裴征下令,“五分钟必须撤退,目标有生命危险,挺不住了。”
当他们冲出外围,一颗炮炸轰进去,毁掉制毒室,“二组掩护,快撤。”
当听到他们撤离的命令,时雨拧开发动机,轮胎碾过枝叶橫生的灌木丛冲向接应点,待看到裴征带队冲出来,还有后面的追兵,一颗颗子弹,火箭筒,轰鸣的爆炸声和漫天炮火在他们身侧弥漫,时雨紧握着方向盘,冲了过去。
她快速打开车门,余天背着营救出来的情报人员,裴征甩上车门,“快走,他要不行了。”
时雨想问他们怎么办,但还是听从裴征的命令,踩下油门车子飞驰狂奔,身后的硝烟弥漫,炮火声震天,时雨顾不上其它,冲出去,救人。
余天脱下衣服给满身是血的按住出血伤口,奈何血越流越多……
天边泛起白肚,时雨看着没了呼吸的男人,他们把人救出来,可他还是死了,是的,落在毒枭手里,死是最痛快的。
他生前被折磨,折断双手双脚,肚子开了长长的一条口子,裴征狠狠地踹了车门,“艹,这帮畜生,他妈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人救出来,却没了生命。
时雨坐在窗边,脸色白得不见一丝血色,那人说谢谢你们来救我,刹那间过往通通涌入脑海,也有个男人说过这样的话,谢谢你们来救我,谢谢你们没有忘了我,我死不死不要紧,可她才八岁……
埋葬的过往像被吞的云拨开浓雾乌泱泱向她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咬着唇,把无声的痛尽数吞进肚子里。
裴征回来时天已经大亮,他胳膊上还流着血也全然不顾,靠着墙盘腿而坐,一根接一根的烟没断过。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她给他重新包扎,新伤添旧伤,血肉模糊。
疼吗,一定是疼的。
两人并肩而坐,太阳升起,山间弥漫着袅袅炊烟,鸟飞蝉鸣,美若仙境的密林藏尽所有腥风血雨。
……
砂姐在收拢自己的势力,威猜逃跑后她联合尚孟把部分武装收回,有一部分跟着威猜逃跑,还有一小部分面上附和,暗地里持中立态度,再有一小部分对砂姐并不信服,认为她一个女人成不了事。
裴征这几日去过一次赌场,砂姐说正在安抚,实在不听话的就杀了,杀一儆百,她连续杀了三天,直到跑的跑散的散,余下的都乖乖归顺于她。
尚孟现在是砂姐身边权利最高的军师,替她掌管部队事宜,她把毒品生意交给娜塔和尚孟一同管理,娜塔她信得过,至于尚孟她还是有所保留。她命令娜塔,如若发现尚孟心怀反义,不用带到她面前,直接杀掉以除后患。
尚孟比威猜更有头脑,更有统领能力,身边聚集更多信服他的人。有人暗地里怂恿他自立武装,说这话的人,在两天前已经被娜塔杀了。
裴征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一个势力倒下去,还有另一个势力起来,毒品源源不断,武装割据不除,金三角的天就一日无法改变,抓毒贩是治病,而抓毒枭才是拔根。
近年来缉毒力量不停加大,却也控制不住金三角的本质,而这个尚孟,他必要时刻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