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倒是不太在意,若是一个女子都能突破重重阻碍行刺成功,把他可就要怀疑宫里的侍卫了,“无事。”
既然乾隆都不介意,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反驳他的话,舒嫔下去换衣服,安絮吩咐宫女将古筝拿来,准备亲自伴奏,她小时候也学过古筝,虽不如乐师,但是弹一曲《将军令》还是绰绰有余。
一切就绪,舒嫔朱红色的骑装仿佛是冬日里的一团火,舞动起来的时候耀人眼眸,往日平淡无奇的面容上也映出几分英气,顿时镇住了殿里所有的人。
而在一边伴奏的安絮就逊色的多,她垂着眸,白皙的手指拨动着琴弦,一心一意弹奏的她,却没发现乾隆不着痕迹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一曲结束,舒嫔轻喘,在安絮身后一起给乾隆行了个万福礼。
乾隆抚掌大笑,谁都能看出来他心情十分好,“跳得好,吴书来,去把库房里的瑶筝和承影剑拿来赏给娴妃和舒嫔。”
承影剑是历史上有名的名剑,是中国古代十大名剑之一,筝的存在感比不上琴,自然流传下来的名筝也少,瑶筝就是这仅有的几个之一。
两人谢恩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安絮轻轻松了口气,她刚刚有点紧张,导致现在肚子有点疼,伸手摸了摸小腹的位置,而且最近貌似吃的太好,肚子上都长肉了。
当天晚上回去,安絮的肚子就从隐隐作痛变成酸痛,她当即命人向皇后求取腰牌,只有拿到腰牌才能在下钥之后去请太医。
李德不敢耽搁,立马赶去长春仙馆,他叩门时皇后正在处理宫务,听了他的禀告,也不多说,让珊瑚取了腰牌,“叫温成彦跟你一同去吧。”
温成彦是皇后宫里的大太监,若单论身份地位,那是和吴书来相仿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太医急匆匆赶到曲院风荷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刻钟,这时候安絮肚子稍微好些了。
来的是值守吴太医,正好是个擅长妇人病症的,他拎着药箱,气都没喘匀就连忙取出脉枕,放在安絮手腕之下,然后隔着丝帕开始诊脉。
他刚开始的时候面色凝重,但没过一会,就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还请娘娘伸出另一只手。”
安絮心里有如神助般猜测到什么,她将另外一只手放下,难得紧张了起来。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吴太医就抱拳贺喜,“娘娘脉象如玉珠走盘般流畅,当是遇喜,已经满了三个月,如今腹痛却是因为碰了寒凉活血之物,不过不算严重,微臣开个稳固气血的方子,您按时吃便罢。”
真的是怀孕了,安絮如坠梦中,她紧张的询问,“可是之前太医请平安脉并没有诊出来。”
“这是个人体质的问题,”吴太医胸有成竹,“您怀胎满三个月之前完全没有迹象,就连月事也会按时来,过了这个时间才会显现在脉搏上。”
容嬷嬷激动不已,“吴太医,您可能诊出我们娘娘碰了什么寒凉的东西?”她现在可不放心,莫不是有人对娘娘下手了?
吴太医捻捻胡子,沉吟一会,开口,“娘娘在今日的晚宴上都用了什么?”
“绿豆粥红豆糕之类的,”安絮掰着手指数起来,“哦对了,还吃了一点蟹肉羹。”
“这就是了。”吴太医肯定的说:“螃蟹实乃寒凉活血之物,有孕之人不宜吃,除此之外还有山楂、马齿苋、甲鱼、桂圆、山楂一类拥有活血化瘀功效的东西都不能吃。”
玉圆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带花纹的荷包,这是大宫女绣的,里面装着金银珠宝,算是很大一笔赏赐,“劳烦太医写一份禁忌。”
吴太医捏捏荷包,面上的笑容愈发真挚,“不麻烦。”说罢,他就坐在一旁执笔开始书学。
“娘娘,咱们是不是要派人通知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容嬷嬷轻声问道。
“万岁爷今晚翻了谁的牌子?”
“回娘娘的话,是雅贵人。”
安絮眉头微蹙,“要不就先去禀告给皇后吧,明天再派人跟万岁爷说,以免打扰万岁爷。”
皇后听完宫女的禀告,脸上带着些恍惚,“娴妃妊娠可是件好事,你替本宫给娴妃道个喜。”
“奴才替主子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吩咐珍珠取来记录妃嫔侍寝的彤史,三个月,娴妃倒是好运道,竟然没一个人看出来她有孕,平平安安就过了三个月,景泰蓝的护甲往下滑,五月万岁爷招幸了娴妃五次,估计就是这五次让她成功受孕了吧。
用朱砂笔做好批注,又问,“可遣人通知万岁爷了?”
玉兰跪在地上恭谨的回答,“主子说时间太晚了,索性明天再禀告给万岁爷。”
皇后听完点点头,“该是如此,那本宫也明天再把赏赐送过去,先叫娴妃好好休息,明早不用来请安了。”
玉兰行礼离开后,皇后绷得紧紧的神经骤然放松,身体摇晃了两下,呼吸急促起来,似乎是喘不过来气的样子,翡翠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姜黄的药丸,服侍皇后吞下去,她这才渐渐平缓。
“娘娘,您这病还是需要静养,平心静气,再不能忧惧动怒了。”
“可真是,永琏与和敬怎么办呢?”皇后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喘鸣之症,也就是现代的哮喘,原本一直保养的很好,直到永琏病重的那一回,她忧惧过渡,复发了许多次,又一次比一次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