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人是站着的,虽然那腰佝得比平时更厉害。从侧面看,快成一把弓了。
诸航跑进急诊室,医生在给骆佳良上药。
&ldo;姐夫!&rdo;诸航到此刻,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缓过来。
&ldo;航航!&rdo;骆佳良扯动面皮,想笑一下,却疼得直咧嘴,像巴黎圣母院里的钟楼怪人。&ldo;你没告诉你姐姐吧?&rdo;
&ldo;我没顾得上,接到电话就跑过来了。&rdo;诸航小心地拖过一把椅子,把他扶坐下。
骆佳良偷偷舒了口气,&ldo;那就好,千万别告诉盈盈,她会担心的。&rdo;
这一句话里的&ldo;盈盈&rdo;让晏南飞才证实,眼前这个佝楼着长相普通的男人真的是诸盈的老公。一时间,如同雷击,整个人定在那里,脑里眼里都是泪,心中有把刀,一下又一下割着,疼得不能呼吸。
诸盈,那宛若清莲般的女子-------
他摸摸眼睛,却是干干的。
&ldo;现在不说,事后姐姐知道,还不是会后怕。&rdo;诸航瞪着眼睛。
&ldo;能瞒一会就一会。&rdo;骆佳良咝咝抽气。
诸航询问车祸的情形。原来骆佳良去郊外,因为下雪,视线不太好,路又泥泞,有辆车迎面驶来,摩托车的前轮打滑,方向失控,就那么撞了上去。
&ldo;车全没用了。&rdo;骆佳良连连叹息。
&ldo;你现在还在想着那车?&rdo;诸航简直气晕,&ldo;如果你出啥事,你想过姐姐和梓然吗?你头盔呢?&rdo;
骆佳良小心翼翼朝旁边看看,诸航这才发觉旁边还坐着个学生样的女孩,怀里抱着个文件袋,也是一身泥污,手背上一片腥红,瞪着他们的目光是愤怒的。
&ldo;你朋友?&rdo;诸航哆嗦。
骆佳良,&ldo;不是,是客人。&rdo;
&ldo;客人?&rdo;
&ldo;航航,你身上有没有一千块?&rdo;
&ldo;干吗?&rdo;
&ldo;那位小姐今天要去厂区送文件,这一摔,耽误她时间了,照理咱们要赔偿人家。&rdo;
电光火石之间,诸航突然惊醒,&ldo;姐夫,你……用摩托车载客做生意?&rdo;
骆佳良羞愧地埋着头,&ldo;盈盈也不知,你千千万万帮我瞒着。&rdo;
诸航窒息,这就是姐夫所谓的忙碌,所谓的加班,那天在火车站看到的女郎应该也是客人,所以头盔是要给客人戴,他才摔得满头满脸的血。
&ldo;为什么要这样做?&rdo;她痛心地问,姐姐和姐夫在北京的收入并不是太低。
&ldo;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别问。乖,身上没那么多现金,就去银行取。我那一摔,手机和钱包都丢了。交警大队查出我做黑车生意,肯定还要罚款,不知会不会通报单位。唉,车又毁了,这一天,损失真是惨重。&rdo;这些和身上这点外伤一比又算什么呢?骆佳良心事全上身了。
诸航看看姐夫,没有再问下去,拿出钱包看看,真没有那么多现金。&ldo;姐夫你没吃午饭吧?&rdo;
&ldo;我现在吃不下。&rdo;
&ldo;你等我一会,医院附近就有银行,我去取款。&rdo;诸航匆匆往外走去,到门口,才想起晏南飞来。
晏南飞一直站在走廊上背对着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