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的手,跨过门槛。
一院的清香,阳光从日渐稀落的树叶间漏下来,她张开手掌接住。掌心间仿佛有点点星光跳跃,她合起手,牢牢握住。
抬起头,他温柔地看着她。
她连这颗星都摘得下,其他有什么可担忧的?
她笑了,&ldo;首长,我们先避去卧室,好好地弥补下我近一年的相思之苦。&rdo;
他还没接话,屋子里正玩耍的小帆帆蓦地竖起了耳朵,激动地挥着小手,高声叫了起来&ldo;妈‐‐妈‐‐&rdo;
完
番外魔咒(一)
不知怎么,卓绍华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不淡定。这样的情绪如被春雨滋润过的荒糙,有疯狂蔓延之势。
在伏案工作许久之后,他抬起头喝口茶,猛地撞到秘书来不及收回的打量目光,他挑眉,秘书掩饰地忙转过身去。
这样的情况,如果一次可以当做巧合,一而再,再而三,他就开始质疑哪里出问题了。
&ldo;我和从前比较有什么不同吗?&rdo;他温和地问道。
秘书并不畏惧,脸还是红了,&ldo;卓将的表情比以前丰富多了,有时,会情不自禁地念叨:那个坏家伙,唉!&rdo;
秘书把他的语气和表情,学得惟妙惟肖。
他愕然醒悟,问题找到了,就出在那个坏家伙身上。
第一次知道坏家伙的存在,是从佳汐日记里得知的。他脑中不觉得这是个生命,而是一颗荒谬的受精卵。
他无法把佳汐从另一个世界召回,质问她怎么能做出这样荒唐而又没有人伦的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一切当做秘密,永远咽回肚中,然后找到那个叫诸航的女孩,取出那颗受精卵。
在那所幽静得庭院改成的代孕所中,负责做手术的主治医师,在他慑人森寒、足以冻僵一切生物的目光中,仍然激动地告诉他:那次手术是我从医生涯里最完美的一次,当那颗精子向那颗卵子游来时,他们仿佛相爱很久了,很快结合、配对成功,接着恬然地在母体中着床,都不需要注射保胎针,一切非常契合。
他听不下去这些话,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愤怒而去。
车停在四合院外,都不需要打听,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颗受精卵和与之着床的母体。
没想到,他都那么大了……卓绍华怔怔地瞪着诸航隆起的肚子。
房东大婶买了条新鲜的黑鱼,准备熬鱼汤给诸航喝。黑鱼特别凶猛,身子又滑溜,房东大婶还没抓到它,它嗖得一下蹦出很远,房东大婶追着,怎么也抓不到它,眼看就要跳到井台上了,大婶急的大喊诸航帮忙。
诸航倒是利落,抬起一脚,就踩住了鱼尾巴。&ldo;大婶,我妈妈杀这个鱼时,都是先把它摔晕再下刀。&rdo;
踩在脚下的鱼仍在奋力挣扎着,大婶看了有点害怕,&ldo;我干吗要逞能自己杀呢,刚刚在市场让卖鱼的杀,多好啊!&rdo;
诸航看着大婶,也不知她是用什么方式弯下腰的,旁边的人看得都很艰难,她问问的抓起了鱼,对准地面一摔,黑鱼乖乖的躺在地上,吐着泡泡,翻翻眼睛。
&ldo;好了!&rdo;诸航很得意,&ldo;哎哟!&rdo;她突地叫了一声。
&ldo;怎么了?&rdo;大婶紧张地问。
诸航低头看着肚子,&ldo;里面的坏家伙又踢人了。&rdo;
大婶用过来人的口吻道:&ldo;这么调皮、好动,肯定是个小子。&rdo;
诸航淡淡地笑,孩子是男是女,她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七月的骄阳,在下午也如火般炽热,在院外稀疏的林荫下,卓绍华都忘了呼吸。那颗受精卵都已经会踢人了,他的双脚像有千斤重,离院门不过五步的距离,他却走不过去。
上车前,他又回了下头。诸航用手捧了一掌的井水泼着被残阳烤干的井台,她慧黠的双眸、俏皮上翘的唇角突地用刀一般刻在他的视线内。
车缓缓离开大杂院,他忘了他是为什么而来这儿了。
剖腹产手术时间不长,成功不顾院规,早就给他透露,是个大小子,个挺长。当护士抱着襁褓从产房出来,叫着他的名字,笑着道喜,说除了医生、护士,第一个抱孩子的亲人应该是爸爸,要把婴儿的耳朵贴着心窝。